這個是劉瑜教他辦事,跟他說過,如果韓忠有問起,還是要說一聲,畢竟是相府,總不能皇城司的人什麼也不說亂竄吧?那成抄家了,沒這道理。
“放屁!”剛在勸說護衛的韓忠,一下子自己的性子就發了,一把拔開李宏,暴怒吼道:
“便是相府,也不曾這樣仗勢欺人的!無端端因為一個下人的攀咬,就要去壞了人家寡婦的名節,皇城司便是這麼辦差的麼?”
劉瑜在院子裡聽著聲響,皺眉行了出來,卻見著韓忠已搶了一個皇城司親事官的長刀,正橫在李宏的脖子上,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護衛,也把短刀頂在另一個皇城司親事官的下巴:“入娘賊的,你們乾的是人乾的事?”
“忠伯,怎麼了?”劉瑜行過去,好聲問道。
“劉相公,大宋律法,斷沒有這樣的道理!哪有下人攀咬主家,全無真憑實據,就去拿主家問罪的?”韓忠隨手把長刀擲了,望向劉瑜,冷著臉,虯須戟張。
“下官以為,陳夫人是有嫌疑的。忠伯是要阻皇城司辦差嗎?”劉瑜有點無奈,他真的不想跟韓忠起什麼衝突。
“所憑何據?”那個護衛叫韓忠撤了刀,便也把短刀收了,卻惡狠狠地向劉瑜責問道。
劉瑜這就有點火了,韓忠跟了進相爺幾十年,不看僧麵看佛麵,這個可以有。
但這不是應該的啊,一個護衛也來衝他吼?
劉瑜深吸了一口氣,露出八個牙齒的笑臉:“不知道閣下官居幾品?是何差遣?還請將官諱示下,下官也好理個條陳,把這個中來去,稟報一番?”
那護衛被嗆得啞口無言,他雖有個正六品武職,但有職無差遣,也就是相當於榮銜吧,再說大宋文貴武賤,六品武官,在直秘閣麵前,又值當什麼?算是哪根蔥?
何況他沒有差遣,這不他該管的事啊!
他脹紅了臉,半天才擠出一句:“灑家有護衛相府之責,不能教相公手下胡亂打擾府中人等!”
“忠伯,你也是這麼看嗎?”劉瑜不慍不火,向韓忠問道。
還沒等韓忠開口,劉瑜便向前一步,接著逼問道:“忠伯以為,相爺聽知此事,作何評述?”
韓忠跟劉瑜對視了近十息,終於長歎一聲,退後了半步,但他陰著臉道:“某與劉相公同去!若是無端壞人名節,便是鬨到老爺跟前,某也跟劉相公撕擼到底!”
事情鬨到這地步,也是撕破了臉,劉瑜無奈,隻好點了點頭,吩咐李宏在院子裡守著,又教高俅和楊時跟著自己,便往陳夫人處而去。
誰行剛出了月牙門,穿過兩座小院之間的小巷,行上那小湖的曲廊,就聽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劉瑜扯住楊時,對韓忠說道:“忠伯,且住!”
話音方落,便見從那小巷裡奔出來的,卻是劉瑜命他留在院子裡看守的李宏:
“先生!那老丫環突然暴起,用一把剪刀捅傷了一個兄弟,然後翻牆而去,動作利索無比!小人已教兄弟們趕了過去!”
劉瑜扯住要回身去召集人手的韓忠:“快去那陳夫人處!”
“那老丫環暴起傷人,不就是劉相公要找的細作嗎?”韓忠和他身邊的護衛,就反應不過來了。依他們的思路,應該馬上糾集人手,去將那老丫環拿下才對。
劉瑜這時候哪有心情跟他們講課?冷聲對李宏吩咐:“陳夫人你走過一回,快些帶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