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揮了揮手,示意張二狗也出去。
張大牛終於收斂了方才喋喋不休的話語,對手下歪了歪脖,教他們也都出去。
“牛哥,這替死鬼,不該讓我當。”
張大牛冷笑道:“秀才這話從何說起?”
“藥醫不死人,這該死的人,我再怎麼醫,他一會還得死。”
“關鍵是他非死不可,卻不是因著我是庸醫。”
張大牛盯著劉瑜足足有十來息,才冷哼了一聲:“有些事,總得有人擔起來!”
“學生肩膀太窄,怕是擔不起這事。並且,這麼折騰,對牛哥也是不妥的。”
劉瑜不慌不忙地說道:“一個半路劫來的秀才,把人醫死了,日後大家一想,這事就疑點重重了。牛哥,事怕有心人啊。學生倒有個主意,不如把他救活了,馬上送去解州,路上扛不住去了也好,死在解州的醫館也好,至少這事,牛哥是儘了力的,日後有什麼風言風語,卻也傷不了牛哥分毫。要不是以後被人一撩拔,人心一散,隊伍就不好帶了。”
聽著這話,張大牛那生得豪邁的臉上,卻就不禁眉目一緊。
不為啥,這話說到這份上,算是點透了,張大牛清楚,劉瑜已看清楚了這山寨裡的關節。
他沉吟了一陣,大笑道:“秀才隻管儘心醫治,生命在天,不論治得如何,斷不會害了你性命的。這邊尋著你過來,也是想把五弟的傷勢穩下來之後,馬上就得送解州醫館裡,尋那號稱活死人、肉白骨的陳老醫生來救治!”
他的聲音極大,幾乎大到整個山寨都能聽得見。
那些土匪聽著無不點頭,有人低聲罵著同伴:“你這醃臢東西,先前編排張家哥哥呢?你聽著,張家哥哥,是你想的那等樣人?呸!”、“鬼哥果然是仗義的,也不枉我等拋家棄子來追隨啊!”
張大牛說了那席話,便沒有再留在病人的房間裡,冷著臉把其他土匪也哄了出去:“湊什麼熱鬨?五弟傷成這樣了,趕緊讓秀才好好治,都出去、都出去!彆在這裡鬨騰,誰他娘的不聽招呼,老子搶了刀,排頭砍過去!”
不過臨出門,張大牛卻又對劉瑜說道:“秀才,你儘心儘力便好,道上的好漢,不比狗官,說話算數。隻要你儘了力,治得怎麼樣,不會怪你的!”
待得張大牛也出了去,張二狗低聲說道:“先生,這還給他治啥?”
“治不好他,咱們怕就要死在這裡。”劉瑜低聲回了張二狗這麼一句話,然後拉上蒙臉的棉巾,不再說話。
劉瑜會相信張大牛說的,治不好,也不會害了他們的性命?
他要能信才是真的見鬼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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