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章長弓在手(上)(1 / 2)

秘宋 荊洚曉 3752 字 8個月前

正廳裡的燭火搖曳,把人都拉出長長的影子,風從門縫裡透進來,“嗚嗚”作響如若鬼哭聲。吳十五猛然跪下,一開口,這鐵打的漢子,聲音比那風聲還酸楚:“少爺,小老兒投到少爺門下,是要為少爺披荊斬棘的,卻不是來養老來了!這條腿被野豬獠了一下,值當什麼?沙場上,腸子漏出來,裹一下都還往前衝呢!”

劉瑜起身搶了過來,一把將吳十五扶起,埋怨道:“十五叔,你這是作甚?我是覺得就小白和二狗兩人在解州,不太放心他們安危,所以才請你留在這裡,照顧他們。小白傷好,也是一把好手,你有空多教一教他沙場廝殺的路數,總比帶一個什麼也不會的新丁強吧?二狗也是,多和十五叔學學。”

但這時候,一身白袍的白玉堂,按著桌子就站了起來,勉力抱拳道:“相公,玉堂投入相公門下,便是要效死力的。不論前路如何,相公去得,玉堂自也去得!”

張二狗也喃喃道:“直閣,二狗要留在這裡,回京師了,老娘非打死小人不可!”

“老母出行之前,耳提麵命,便是死,小人也要死在直閣前頭,這才是道理!”

好說歹說,這三個卻是死活不願留下來。

不過到了最後,張二狗還是隻能留下養傷,因為他馬術不好。

白玉堂儘管身上的傷還沒有好,但他說自己騎術過硬,至少三年前單刀匹馬,殺到西夏去為朋友複仇,全身而退。所以他對劉瑜說道:“隻要有一匹馬,玉堂便不至於成了相公的累贅。玉堂還提得了刀,殺得了人!”

至於吳十五,更是說隻要有馬,他還能十蕩十決之類的,說到最後,老淚都要下來了。

這不是裝出來的,也不是說他們非得折磨自己。

人有個存在價值的問題。

隻要還有上進心的人,就會擔心自己不再被需要。

所以劉瑜勸到後麵,長歎了一聲:“好吧,留個五天。子厚去尋知州那邊,看能不能弄幾匹馬?小白好好養傷,如果理想的話,四五天後就可以拆線了。十五叔也是,你一定要跟著出行,那就把傷養好。”

章惇聽著就皺起了眉頭,不過他暫時沒開口,等到吳十五和白玉堂、張二狗都下去了,他才對劉瑜說道:“這等事,皆能兒戲?當是子瑾要他們生就生,死就死;豈有門下人等,反倒過來以死相脅的道理?再說,拖上幾日,那些刺客都已撤走,我等何從跟蹤?”

“他們走不了,這五天,我們就在解州城裡,先剪其羽翼。”

“就咱們三人?”章惇又回到原先問題上去了。

“我能用弓。”劉瑜看出章惇的疑問,也就亮出了底牌。

章惇知道劉瑜不會在這種事上說笑,沉吟了半晌,點了點頭。

這一夜倒是睡得安穩的,章惇之前去見了知州,官憑公文都亮了出來,知州自然也不想劉瑜這直秘閣,章惇這集賢院校理,在解州出事。所以派了巡檢、差役捕快,在這租下的小院子左近護衛,連四麵屋簷頂,都各有兩人在那裡守夜,更彆提周圍巡夜的捕快了。

去到第二日,解州城便隻開了一個門。

知州也是憤怒,昨夜要是劉瑜還是章惇有個三長兩短,那他是脫不了責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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