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彆得鞋帽了,儘管習慣光著腳丫的她們,對於穿鞋子還有點彆扭,但這並不妨礙,她們望著劉瑜的眼光裡,有一種忠誠的光芒。
那彆說仙兒,完全是連阿仁那都不同的。
阿仁那部落被滅後,沒受什麼罪,就被劉瑜買下,生活在俞角烈的部落,倒也沒怎麼受欺負。她們是五六歲就淪為奴隸的,從懂事開始,就是奴隸了。
仙兒對於劉瑜,是一種血脈親情的忠誠;
阿仁那嚴格來說,是跟王四、李宏一樣,有誓死追隨的覺悟;
苦娘和艾娘不一樣,她們望著劉瑜,是如忠犬看著主人一樣。
“起來說話,坐下吧。”劉瑜看著她們兩個,真有些心酸,人啊,怎麼給折磨成這樣?
她們順從地坐下,如同仙兒說要刮光她們全身的體毛時一樣,她們有些不願意,但表現出來的是毫無反抗,如忠犬就算不甘的嗚咽,也會執行著主人的每一個指令。
“你們看看,能不能跟那些奴隸聊一下?大約就是我剛才說的。主要是突出青唐奴隸主的惡,大宋的好。”劉瑜耐心地把剛才跟阿仁那講的東西,再拆細了和她們講解了一回。
但看得出,她們比阿仁那更茫然。
苦娘蹲在椅子上,蜷成一團,看上去象是一身的新棉衣、新雪帽,把她瘦小單薄的軀體掩埋起來,但她似乎感覺很愜意,要比妹妹活潑一些的她,壯著膽子,向劉瑜發問:“主人,什麼是、是大宋?”
而沒有等劉瑜回答,也沒有等阿仁那插話,她的妹妹艾娘就伸出手,用那指甲內陷,長滿老繭的手,扯了扯她姐姐:“大宋,大宋就是主人。”
然後艾娘便仰著頭,望著劉瑜,那表情,完全是叼回了飛盤的忠犬,在期待主人的賞賜。
劉瑜苦笑搖了搖頭,洗了杯子,衝了一輪茶,對她們和阿仁那說道:“喝杯茶吧,我喜歡這種茶。你們試試,這茶,要比茶磚貴許多。”
略帶苦澀的茶水,她們小心翼翼地喝下,有一種被賞賜的光榮。
仍舊是苦娘先開口:“大宋就是主人?那奴才懂了!青唐的貴人壞,打奴才和姐姐,用指甲掐我們,鞭子抽我們,老是說奴才們犯錯,不讓吃飯,給吃飯也沒有吃飽,說奴才們衣服穿太多了,暖和了就不乾活,不給衣服穿;主人好,不打我們,隻是讓我們把毛都刮光了,不掐我們,給我們很好很好的衣服穿,一天吃三頓飯,吃得好飽好飽,以後,奴才和姐姐要嫁人了,也要先讓主人睡!”
艾娘拚命點頭,還指著那壺茶:“主人還賞奴才茶喝!”
在青唐,她們大約隻能嚼茶渣?
劉瑜再次搖頭,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,不過阿仁那卻就明白了,他明顯比這兩姐妹的腦子好用一百倍:“少爺,奴才明白了,就是讓大夥說說在青唐受的苦,跟了少爺之後的好日子,一對比起來,就得了。”
“對,大約就是這樣。你們看著下去辦辦,要真誠。”劉瑜點頭教他們下去。
事實上,劉瑜並不準備在青唐掀起一場反壓迫、反奴隸製,轟轟烈烈的革命。
人民需要革命,革命才有基礎;革命也得有足夠的武力,才能支持下去。
要不然就是意淫了,落到實處,變成拉杆子造反,絕大多數情況下,就是被剿滅的下場。
幸運的便是招安,當然萬中無一是造反成功,這一例,上下五千年基本也就明太祖了,那還是有著著民族大義的加成呢。
這種低概率事件,劉瑜是不會乾的,這不叫弄險,劉瑜的角度,這叫找死。
他很愛惜自己的性命。
他喜歡美女,喜歡美食,喜歡好好活著。
“我要的是忠誠,你們三個,得明白這一點。”他對阿仁那三人說道。
所以,就算艾娘說,大宋就是主人,他明知是錯,也沒有去糾正,這很好,這就是他需要的東西。他並不打算培養一批青唐的革命者,事實上也不可能。他需要的是間諜的忠誠。
這些人回到青唐,將會潛伏下去。
也許他們會背叛,也許他們會被刑求,也許他們會被殺死。
這就不是劉瑜能控製的事了,他隻能努力做好,自己所能做的事。
而他所不知道的,某些看起來,已隱退進黑暗裡的獠牙,並不甘心就此罷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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