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瑜“撲哧”一聲笑出了聲音:“魏武帝雄才大略,是咱們能相提並論的嗎?胡謅些什麼?好好說話,再說,我又沒吃雞肋!”
雞肋就是傳說中,害死三國聰明人楊修的故事了。
當時楊修聽著曹操說起雞肋,馬上就領悟到食之無味、棄之可惜,於是叫大家收拾行裝,準備撤退。後來曹操很忌諱楊修,找了個由頭把他殺了。
高俅聽著劉瑜如此說,卻就咬牙道:“小人以為,這南下,必定去不成的!”
“去不成?”劉瑜就皺起了眉頭來,伸手拍了拍苦娘的肩膀,示意她先出去門外看著。
高俅看著劉瑜的舉止,深吸了一口氣,壓低了聲音:“先生,司馬村夫身邊,還是有些能人的。”
“特彆是歐陽相公也要出京,隻要司馬村夫能得歐陽相公點拔,那他必定不會讓先生去瓊州。”
“瓊州雖是天涯海角,卻有漢土之爭,以先生氣度,隻怕一到瓊州必定對土人大動兵戈,這卻又是司馬村夫的大忌。所以隻要有人提起一句,必定就會讓司馬村夫又上折子,將先生薦去他處。”
劉瑜聽著,緩緩點了點頭,所謂關心則亂。
他原本就是希望能去瓊州的,所以考慮的,都是如何去瓊州。
但高俅所說,要比他自己所想的,更為客觀許多。
“不過,要按小高你這麼說,那涑水先生是自己找苦頭吃了。”劉瑜想了想,卻是自嘲地笑了起來。
為什麼呢?因為要流放劉瑜,看似升官重用,實則流放,那麼一定是邊遠之地。
可是邊遠之地,不是和敵國相隔,就是當地有土人,有少數民族。
劉瑜又沒犯什麼錯,這也是為什麼他被削職時,正經在官場混得開的人,都不在意。
要讓劉瑜去海南當個團練副使,他除非造反,要不能搞什麼事?屁也搞不了。
但不可能啊,彆說王安石,範純仁再不喜歡劉瑜這弟子,也得站出來跟司馬光撕擼吧。
因為劉瑜沒犯錯啊,他也沒站隊啊,他還是範文正一脈的,韓琦明顯對他不錯,王安石也對他不錯,曾公亮被他罵完也沒找他麻煩,富鄭公還專門見了他幾回。劉瑜在這大宋官場,可不是浮萍,他是有根腳。
沒犯錯、有根腳、不站隊,削職怕什麼?總是得讓他起複的啊。
一旦要按司馬光的意思,把劉瑜扔去邊境,那肯定得給人家一個說得過去的差遣。
要不憑啥啊?宰執和皇帝可以對司馬光讓步,但也不是所有事都是司馬某人說了算。
所以,一旦扔去邊地,必定得給劉瑜一個說得過去的差遣。
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:劉瑜就有搞事的本錢啊!
“小人也以為的確如是。”高俅忍住了笑了,恭敬地行禮答道。
不過他接著又說道:“隻怕司馬村夫,指派先生去任同知,或是副運轉使之類,某地提刑,那恐怕就難受了。”
為什麼?因為劉瑜的資曆,如果在中原腹地,他要任一路的主要領導的角色,不行的,那麼司馬光要是舉薦他到路一級的機關,他就得被人管了,當副職了。而司馬光的門生、人脈那是遍布天下吧,讓主官給劉某人下點眼藥,弄個小鞋穿穿,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吧。
“除非他司馬先生,做到同中書門下平軍國事吧。”劉瑜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。
高俅說的可能有沒有可能?有啊,但這種機率,可以不計的。
第一個不答應就是皇帝,劉瑜不站隊啊,他是孤臣啊。
孤臣,司馬光要真這麼搞一個孤臣,那他就不是噴皇帝口水,而是把皇帝的臉麵按在地上搓了。
所以單是皇帝這一關,就不會讓司馬光這麼搞。
“依舊做好南下的準備,依舊讓所有人,把我寫好守則全都背熟了。”劉瑜想了一會,還是這麼告訴高俅。
後者就有些不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