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家?”劉瑜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情報,望著富十一娘。
“想去哪家寺廟?想當尼姑,還是想當道姑?我記得這兩者不太一樣的,尼姑是要剃光頭的吧?”
富十一娘沒想到他應得這麼痛快,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:“這,還沒想好。”
“那這樣,就在家中,帶發修行吧,到了京兆府,咱們可不比在汴京,府第早就置辦好了,到時給你小道觀,然後你就在家裡修行好了。”
劉瑜邊說邊沏茶,說到這裡,他又望了富十一娘一眼,看著後者要開口分辨,他搖了搖頭,示意對方先聽他講:
“老實說,外麵那些廟寺,道觀,我也不太放心。你也不是平頭百姓,當然知道,女冠自古以來,有不少地方,就被一些敗類,弄成風月之地。你懂我的意思的,到時搞得不開心,還是讓外人欺負了,那就不好了。所以,還是在家裡修行就好了。”
富十一娘聽著默然點,她不得不承認,劉瑜說得有道理。
隻是她心中卻覺得極為嘲諷,無論是她的父親,還是她以為可以附托終生的石二,都沒有人想過,她會不會不開心、她會不會被欺負。倒是這位她之前很抗拒的劉白狗,現在是唯一為她在著想,為她在考慮的人。她淒然一笑起,起身行了禮:“多謝相公成全。”
這隻是小小插曲,對於劉瑜來說,能擠出這麼一盞茶的功夫,出來拿定主意,實在已是難得,因為隨著永興軍將近,很多情報和公文都要他去處理籌辦。而且司馬光也開始派人送信過來,要求劉瑜到永興軍,要去查點諸庫、查驗武備等等。
“為是要來搞事啊!”劉瑜看著如夢嚇得小臉慘白的文書,當場就笑了出聲來。
如夢為什麼會嚇到?因為劉瑜不是安撫使啊。
難道拿著安撫使的私信,去查點諸庫驗看武備等事?
誰拿正臉看劉瑜?
所以劉瑜直接下結論,這就是來搞事了,司馬光存了心,要給劉瑜來個下馬威。
劉瑜要真的按著他這信裡的意思去辦,那必定就是處處碰壁。
等到司馬光過來了,再以安撫使之名,將諸般事務一一拔亂反正,說不得,還要為先前被欺負的劉瑜作主。
“章七說,司馬某人,無甚能耐,村夫子!果不期然。”劉瑜失聲笑道。
但他手裡卻是不停,馬上就修了書信,去問司馬光討要查驗的印信公文等物。
“司馬相公到時如果推托說,他沒收到信,如何是好?”如夢很驚慌地問道。
送信去討要公文、印信容易,可人家要是不認帳呢?
狠點是將送信人乾掉;無賴一些,就收了信不給回書,直接說一聲知道了,事後推托說沒這事。
“隨他去吧。”劉瑜有點無奈地說道。
他不想在這關頭,來糾結這樣的事:“這次到了京兆府,萬萬不能隻顧著吃,卻是要好好置辦一番產業!”
“求田問舍?”如夢不解地問道,一般來說,這是擔心君主猜忌的功臣,才會這麼乾。
劉瑜再怎麼樣,也不過七品,何至如此?
“沒錯,就是求田問舍!”
京兆府就是西安,也就是唐時的長安城。
這個古老的都市儘管不比盛唐當年,但絕對也不是一般的城市可相提並論,這一點連仙兒還沒進城就體會深刻:“好香的味道,城裡肯定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