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不傻瓜,當然知道是高俅在打圓場。
“不敢當涑水先生的話,家師知道先生不喜排場,所以不敢親自來迎,以免官員雲集,招惹先生不喜。”高俅行在青騾邊,向著司馬光這般回話。
司馬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俅,皺了皺眉道:“劉子瑾?他居然敢收徒?他才多大年紀?真是荒唐!”
“先生,學無先後,達者為師。家師連挫敵國細作,又編字驗,雖末著書立說,但教導學生,卻是綽綽有餘了。”
司馬光倒也沒有下作到,一定要在高俅麵前踩劉瑜,之前說的,對於他來說,隻不過陳述一個事實。
聽著高俅這麼說,他撫須道:“卻是尊師重道的心腸,可惜了。”
然後便沒再說下去。
高俅也不以為意,跟在他身邊,為他說起京兆府近來的人物風情,官場變動等等。
他是有心使出一身本事來周旋的,司馬光聽著,隻覺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這孩子?也是可造之才啊,就算他沒打算收入門下,但可以推薦給朋友嘛。司馬光錢是沒有,大儒朋友可不少。
去到京兆府裡,引著司馬光入了一座二進式的院子,劉瑜卻就在門裡迎了出來。
第一句話,劉瑜聽著,就覺得是不是擲杯為號,把這老頭弄死算了?
“劉子瑾,如此奢侈居所,如何住得心安?需知朝廷俸祿,皆是民脂民膏!”司馬光就麼戟指著劉瑜噴了起來。
這叫什麼人?劉瑜給他安排了住所,結果他當頭就噴這麼一句。
“走,去回車院!”他憤然對著兒子司馬康和長隨、仆人這麼吩咐道。
劉瑜就笑了起來:“涑水先生,回車院的房子,是從天上降下來的,不用錢?不也一樣,是花朝廷的錢?”
“比你這院子,省得多了!”司馬光回頭過來,瞪著眼睛,接著噴劉瑜。
“我這不是朝廷的銀子,我自己做買賣賺的銀子。”
司馬光一時被嗆住,但馬上就冷笑道:“老夫安於清貧!不求大廈華服!”
他不想領劉瑜的人情,認為這是變相送禮。
劉瑜也是火了,今兒就真跟這老頭扛上了:“我不是舊黨,也不是新黨,也不求先生辦事,不過想著國家艱難,大家用朝廷的公帑,不是太好,所以才幫先生出錢,先置下這院子。結果先生為了虛名,不住這院子,偏生要去浪費國帑,佩服,佩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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