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恐怕先生要失望了,我非新黨,也非舊黨。隻是覺得,新法似乎不如想象中那麼好。來永興軍,我就是想看看,能不能恢複古製,來達到新法想達到的目的。”劉瑜並沒有一拍即合,因為這玩意,並不是他一說自己是舊黨,然後司馬光就會相信他是舊黨的。
司馬光想了想,端起茶來:“容老夫想想吧。”
劉瑜笑著起身行禮告辭。
接下去的日子,就是司馬光極為快意的時節了。
富弼來到京兆府,叫劉瑜過去,第一件事,就是很好奇地問道:“君實竟能理清枝節,引蛇出洞,查出許多的貪官?這中間,你從中協助,幫了他大忙吧?”
“回富相爺的話,小子真沒有。”
“噢?”富弼就有點不敢相信了,拈須沉思起來,難道之前,沒有看到司馬光,有提點刑獄,斷案之能?
劉瑜起身長揖道:“小子把所有證據都搜集齊全,分門彆類之後,列了節略;又將涉及虧空常平等倉的官員人等,如何作案,如何謀利,何時何地,何人說何話,在場者姓甚名誰,一一理清脈絡,列了節略;又將上門行賄人等,禮單等件,一一分類,列了節略;再將財物,也同樣分門彆類,買了庫房,按貴重不同存放,建了目錄,列了節略。”
說到此處,他方才起身道:“如此之後,將其交與涑水先生。”
富弼聽著緩緩點了點頭,半晌抬頭道:“聽說君實要用手杖打你?”
“是啊,富相爺要給小子作主。”
富弼深吸了一口氣:“這是不對的,老夫會說他。你且過來,老夫說與你知。”
劉瑜行近了,富弼兜頭一巴掌就往後腦勺掄了過去,連接扇了四五下,才解氣地道:“哼!你以為是桑家瓦子說書麼?在老夫麵前,竟敢這麼一驚一乍?你下次若不好好說話,卻便不是這樣!”
嘴裡說得嚴厲,其實卻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寵溺。
侍立在富弼身後的富紹京,暗暗給劉瑜遞了一個佩服的眼色。
能讓富相爺客客氣氣說話的人,很多。
富弼是有這修養,無論是老夫也好,門前小吏也好,他都能客客氣氣,輕聲細語。
但能讓富相爺有興趣動手扇的人,那還真不多了。
至少他那些孫輩都沒這待遇,富紹京看著,也就劉瑜有這本事。
劉瑜笑著摸了摸後腦勺,拱手道:“是、是,下次富相爺摔杯為號,左右湧過五百校刀手,將小子斫成肉醬!”
“汝這皮猴!是要氣死老夫麼?好好說話!”富弼沒好氣罵了一句。
劉瑜笑著在下首坐落:“真要好好說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