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治了。”老醫生長歎了一聲,示意徒弟提著藥箱跟自己離開。
“什麼叫不用治!”王韶也一下子怒了,拍案道,“事關重大,今天或是他們活不過來,那你們師徒也不用活了!”
這不講理,是啊,彆說這年代,千年後醫鬨不都這樣麼?
皇帝感覺就是最大的醫鬨,往往治不好宮裡某個得寵的妃子,就找醫生的事。
這壞習慣,王韶明顯也學會了。
不過老醫生不吃他這套:“真不用治,沒病,治啥?”
“那你說麻煩!”王韶也怒了。
“小老兒是說,他們勞累過度,要硬讓他們醒來,很麻煩!這跟殺人差不多,小老兒乾不來。王相公若是硬要這麼乾,一碗水往頭上澆上去就是!”老醫生也怒了,沒有一個醫生能容許醫鬨的,能忍的話,那是實在沒辦法,懟不過。
說罷老醫生就帶著徒弟,從容而去了。
王韶苦笑著,叫人整治了一桌席麵送去醫館,算是給醫生陪了禮。
然後就隻能等了,醫生都不願叫醒的人,那最好還是讓他們睡吧。
前後足足睡了四個時辰,劉瑜才起了身,看著身上跟睡下時完全不同的衣物,還有趴在自己床邊的女孩,嚇了一跳:“這是又穿越了?看著這回穿過來是個有錢的主?”
這時那趴在他床頭睡著的女孩,被他自言自語弄醒,坐了起來,見著劉瑜醒來,嚇得連忙跪下:“奴婢有罪,不該睡著,直閣相公饒命!”
劉瑜聽著總算鬆了一口氣,對方叫出直閣相公,看來沒有“換了人間”。
“沒事,起來說話,怎麼嚇成這樣?”他好聲對那女孩說道。
可那女孩,一臉驚惶失措。
原來這是王韶派過來侍候劉瑜的丫環,身上衣服,也是她幫著劉瑜換的,隻不過,她看起來很怕劉瑜。
連話都不太敢跟劉瑜說,這一點,直到見了王韶,劉瑜才得知道原因。
“子瑾上回去青唐,那事在秦鳳路這邊,一傳十,十傳百,後麵就傳得有些玄乎了。”王韶給劉瑜添了一杯酒,卻是笑了起來,“你知道,有些說三分的,吃的是開口飯,編排了一下,什麼阿裡骨就是白狼精下凡,你劉子瑾就是什麼神仙下凡塵,所以彆人拿他無計可施的阿裡骨,到了你劉子瑾麵前,就又是送馬,又是給聖上請安。”
劉瑜皺眉喝了一口酒,不解地說道:“這就算神仙,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?那也得是崇拜的眼神才對!”
“這個,傳聞裡,你這神仙有些磣人,說是原本南天門神將,因為沒看住當年魏征斬龍王,被貶到地府當判官,每日專好食惡鬼心肝,包公包龍圖日審陽,夜審陰,看見了你這判官,慧眼識英才,把你請出陽間,專門對付這白狼精……”
劉瑜一口酒噴了出來:“這位在哪裡?你叫他來,我保證不打死他!”
王韶也不禁狂笑起來,劉瑜搖頭道:“宣傳陣地,咱們不占領,敵人就會占領啊,不行,此間事了,得好好培訓一些說書人,來占領宣傳陣地。”
“好了,為兄與你說笑的,隻是有傳說,你禦下極嚴,一旦出錯,便剔了犯錯的手下心肝出來下酒,所以那女孩生怕。你到底為什麼非要自己跑過來秦鳳路?”王韶就真不明白了,在他看來,劉瑜完全沒有必要,親自過來,有什麼事,派種師道送信過來也可以啊。
“我不來,俞角烈那邊,其他人過去,難以取得信任,也難得教他下決心。”
“那你過來又如何?這要圖謀蕃部,總也得兵馬、糧草等等齊備吧?”王韶就不明白了。
劉瑜笑著把杯中酒喝光了,一拍桌子:“滿上!子純兄,你敢不敢隨某做一做快意事?”
“一入仕途,總講究處變不驚,講究四平八穩,卻不知道,‘男兒本自重橫行’!”
王韶皺眉道:“子瑾看來酒足了。橫行者,恃勇輕敵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