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白玉堂和築錄羽城,很快就知道了,他們將要乾什麼。
不過對此,築錄羽城有些微方:“阿白,上回去請智緣大師,然後把消息走漏給主子那頭的人手,那種查無對證的事,做下了,也是無妨的;但這回要殺人,而且殺的還是從東京回來的人,不論回來的人是哪一個,都不是庸手,沒哪麼好弄,一旦事破,你我都完蛋啊!”
不管回來的是誰。
因為築錄羽城不知道瞎征派出去的人手是誰,也不知道誰從楊時手裡得脫。
但他這話是沒有錯的。
能被瞎征派出去,能逃脫回來,絕對不是泛泛之輩。
至少,不是那個夜晚,跟著他和白玉堂去殺人那些手下,可以相提並論的。
那麼要對這樣的人下手,就有風險,特彆是如果沒能殺死對方的話,那後果就不是一般的大了。
“阿白,我把妻小都送去秦鳳吧!”築錄羽城想了想,這麼跟白玉堂商量。
而白玉堂給他的回複也很簡單:“你想死就這麼乾。”
“你要是敢這麼乾,你的妻小還沒到秦鳳,瞎征就把你乾掉,然後你的妻小也會被乾掉,你信不信?”
築錄羽城無奈地苦笑,點頭道:“信。”
瞎征絕對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主子。他不單凶殘,更是狡詐無比。
“不要亂搞事了,就靜靜地等著,如果可以出手,我會先出手。畢竟相公托來的命令,是任務完成後,我可以自己決定,是留在青唐還是回大宋的。不行我就回大宋,到時你把所有問題,都推我身上就是。”白玉堂想了想,向著築錄羽城這麼叮囑。
在一起辦差事,多少也有幾分同僚情份,尤其是這種身在敵後的。
所以白玉堂覺得,自己要比築錄羽城容易脫身得多,就有了這提議。
依西勒姆是從汴京逃出來的三個人之一。
事實上他更喜歡自己的宋名:陳城。
這個名字,已經在汴京生活了十年有多。
所以劉瑜的排查裡,也沒有排查出,他是西夏的細作。
他是唃廝囉布下的棋子,他是上一代細作裡的精英人物,彆說劉瑜,連瞎征都不知道,在東京還有這麼一位前輩高人。如果不是那批青唐細作,接頭點就在陳城的雜貨店隔壁,而他又偷聽到這批細作截獲的情報,他也許永遠作為陳城生活下去,直到老死在大宋京師。
他很多時候,都覺得自己是陳城,而不是那個深藏在記憶裡的青唐細作。
不過為了這一次情報,他不得不站出來,拿出那個深藏於記憶深處的青唐細作身份。
不是他願意,不是他要這麼做。
他又不是那個蒼老而又年輕的牧民。
他沒有什麼乾刺激的事的念頭。
隻是他不站出來,四五十條青唐男兒的性命,就將毫無意義地留在宋地。
所以他站了出來。十年過去,他的身手仍舊犀利,一出手就放倒了兩個皇城司的親事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