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京咬了咬牙,想想劉瑜許自己回京考試,也就不跟仙兒計較:“尺有所短,寸有所長,若論血濺五步,隻怕十個蔡京也不如小師母;但這青樓覓人,小師母卻就不如學生了。”
劉瑜笑著揮了揮手,教蔡京去把事情辦了。
蔡京並沒有誇張,他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,就把人帶了回來。
他把人帶到,低聲跟劉瑜彙報了幾句,但行了禮,退了出去。
劉瑜看著堂下那還沒長開的小女孩,轉頭向如夢問道:“她母親是剛生下她,就被抄家沒入的,所以她也是官伎的身份。你原來打算怎麼辦?讓仙兒把人弄回來,然後報個失蹤?”
如夢顫抖著又要跪下去,卻被劉瑜攔住,明顯是被他說中了心事。
劉瑜當真無奈,對如夢說道:“你和這小孩聊聊吧,看她是不是願意,有什麼打算。其他的事宜,我來處理吧。記住,以後不要鬨這種笑話了。”
當真是人到了自己沒有天賦的那一方麵,完全就不成了。
如夢這個女文青,也同樣的不例外。
若是她早跟劉瑜說上一聲,多大個事?
要讓官伎落籍從良,對於普通人來講,當然是千難萬險的了。
但劉瑜現在,還有臉叫普通人?
彆說他自己開口,就是讓蔡京拿著名帖去徐州正堂,也能隨便弄到一份脫籍的文書出來。
哪裡需要什麼把人騙到府裡,再耍賴說跑不見之類的招數?
但對於一些人來講,卻就不是這樣了。
比如在群芳樓對麵的酒樓裡,咬牙切齒的那位江湖豪俠:“入娘賊!”
這位儘管看起來劍眉星目,但那身形,屬於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物,便是入冬穿了棉袍,依然看得出,熊腰虎背的魁梧模樣,便是坐在那裡,也宛如一截鐵塔似的:“他娘的劉府,怎麼把群芳樓的馬小娘子接過去了!”
邊上幾位俠少就哄笑了起來,有人持杯勸道:“蕭家哥哥,馬小娘子總是會歸來的,哥哥擔心什麼?”
又有人說道:“就是,到了夜深人靜,我等……”
那姓蕭的豪俠聽著,卻就火起,用力一拍桌子:“放屁!我等大好男兒,又不是采花賊,怎麼做得出這等勾當?某與那馬娘子,情投意合,要帶她走,自然光明磊落替她贖身才是道理”
邊上俠少紛紛稱是,而剛才那人也笑著自飲了三杯算是為失言賠了罪。
卻不料邊上就有人插嘴道:“大俠此言差也!”
插話這位卻是自來熟,看著白麵無須,二十來歲的樣子,端著酒杯就走了過來:“在下石恒,見過諸位大俠。”
石恒長相有些陰柔,但也是眉清目秀,而且舉止作派豪爽,讓店家先上了兩壇好酒,又把桌子並過來,一口氣加了七八個菜。一落席就是陪著這幫俠客們每人喝了一碗酒,很對這些江湖人的胃口。
最重要的是,他說的話,也是那位蕭大俠所關心的:“蕭大俠,你說的群芳樓的馬小娘子?哥哥,這便不對了。群芳樓裡,都是官伎啊!”
官伎不同私伎,給了錢就能贖身走人,得有落籍文書,要不然是不可能走得了的。
這對於劉瑜來說,舉手之易的事,對於這些江湖大俠,卻就是個大問題。
“哥哥若是與那小娘子,兩情相悅。以在下看,不如就按方才那兄弟所說的,悄悄把人接走好了。否則的話,隻怕……唉,在下掃了諸位的興,自罰、自罰!”石恒說到這裡,自罰了一碗酒,然後便找了個籍口,離席而去。
出了這酒樓,石恒卻就對手下吩咐道:“各式禮物準備齊全了麼?好,便去劉府拜一拜劉直閣。”
劉瑜此時在家裡正處於完全傻掉的狀態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