鹽商的利益在於鹽引,每張鹽引可以領鹽一百一六斤半,價六貫。
本來這跟劉瑜是風馬牛不相乾的事。
但是,劉瑜的門人李宏,擔任了五縣巡檢之後,這販私鹽的,就不便利了。
販私鹽的,跟鹽商本來就是對頭啊,理論上巡檢查緝私鹽販子,鹽商不是應該高興麼?
可事實上徐州周邊的鹽商,恨劉瑜幾乎入骨。
因為貧苦百姓,販得了多少私鹽?了不起,也就是挑那麼一擔罷了。
除了得找到門路買私鹽之外,一個是得有本錢,一個是得有銷路。
私鹽難道還敢明眼張膽去賣麼?
所以販賣私鹽的大頭,其實就是鹽商。
他們有錢,他們有鹽引,真的就可以明目張膽的賣啊!
如果單靠鹽引上那點量,這些鹽商如何賺得家財萬貫?
所以巡檢查販私鹽,就是斷他們財路,如是殺人父母啊。
如果劉瑜身上有差遣,那麼怎麼把劉瑜的差遣擼掉,就是第一要務了。
劉瑜現在冠帶閒住,出任巡檢是他的門人,也許把提刑司的趙原擼掉差遣,新上來一個勾當公事的,就把李宏換掉?不,這不太可能,劉瑜的根基在,無論誰任提刑司的差遣,都不可能這麼打臉。他不是新黨也不是舊黨啊,誰會去得罪這麼一個人物?
鹽商們再有錢,到了一定的層麵,也不是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。
“蕭大俠與劉公有怨?”徐州左近的鹽商,其實他們的鹽場,大多在淮北,不過這年頭,都講究個鄉裡,都是徐州籍,於是便共聚在一堂。由著這些鹽裡的,有名望的人物,向蕭大俠和他身邊的張七郎這般問道。
蕭大俠並沒有掩飾自己跟劉瑜的矛盾:“某與馬小娘子,情投意合,然則,馬小娘子入了劉府,便不再出來。某放不下她,但劉公是官,要與官鬥,便要與諸位借力!”
“我出三百貫。”當場就有鹽商開了口。
鹽商本來就不是士林中人,就算是士林做這生意,也不會自己赤膊上陣,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曲折婉轉,很直接,他們就是有錢,給錢。
有了一個人,便有第二個。
一輪下來,蕭大俠和張七郎都愣住了,三千貫,這一屋子的鹽商,竟許下三千貫。
不是空口白舌,說三千貫就是三千貫。
當然一貫錢一千文,不可能真的用牛車拉上三千貫錢過來。
黃金和白銀不管是不是流通貨幣,它們的價值向來是很穩定。
大額的交易,從來不少了它們的身影。
一貫錢大約市值一兩銀同,三千兩銀子的價值,就折成十五個小金錠,一個兩斤。
此時就擺在蕭大俠和張七郎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