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鹽商給的經費,又有蕭大俠在江湖上的人望,收羅一些看起來機靈的半大小孩,那當真的不費吹灰之力的。不到十天,就已然收羅了二十來人,都是經過張七郎和蕭大俠挑選過,十分伶俐的角色。
“哥哥,這些孩兒,還得先行訓練,再告訴他們此行真相,以免到了劉府,露了破綻。”張七郎是個有計較的,之前在酒樓,也是他站出來勸蕭大俠,不如放下馬小娘子,去從軍,一刀一槍搏出個功名好了。
此際看著這些孩童站在院子裡,蕭大俠卻又有些憧憬:“七郎,若是做掉了劉公,哥哥接了馬小娘子,必定不教兄弟你吃虧,他日落草,隻要哥哥有一口吃的,必不會讓兄弟你餓著!”
蕭大俠是想得清楚,殺了劉瑜,自己就要落草了。
這是一個必然的下場,殺官啊,絕對不是小事。
不過按他料想,那些鹽商也有把柄在他手上,隻要他們配合,讓他一開始有些糧草,憑他的名望,拉扯一支隊伍出來,占山為王,卻也不難。
張七郎笑道:“哥哥說得遠了。”
這時便聽著外間,有小販在吆喝,似乎是挑了酒出來賣的。
張七郎起身對蕭大俠道:“卻是勾起酒蟲來了。”
蕭大俠搖了搖頭,教他自去打酒。
片刻張七郎就提了一葫蘆酒進來,還有荷葉包著的豬頭肉,一撮茴香豆。
“這賣酒的,倒是會做生意。”蕭大俠看著也笑了起來。
兩人把酒熱了一下,就對飲起來,喝了三杯,張七郎長歎了一聲:“哥哥,要不,就算了吧。哥哥不比我,你可是良家子,要是真這麼走下去,卻就除了落草,沒有什麼彆的路可走了。”
蕭大俠酒喝得上頭,拍案道:“良家子又如何?想那馬小娘子,與我兩情相投,最後卻不得不分離!老子算是想明白了,殺人放火金腰帶!做了劉公,然後接了小娘子,上山落草等招安便是了。”
“卻也是好主意。”張七郎笑了起來,起身給蕭大俠添了一杯酒。
然後張七郎起身,叫了一名伴當過來,教他帶了那二十幾個小孩出去。
等得他重新坐落下來,蕭大俠卻就問他道:“兄弟,你不是說,這些孩子,還要再練練,再告訴他們,教他們混入劉府,是要供機刺殺的麼?你教人領他們去何處?”
“去劉府啊。”張七郎平靜地對蕭大俠說道。
然後他抬起頭,望著蕭大俠,眼角有淚:“哥哥,你我這兄弟,做到頭。”
“做到頭了?”蕭大俠手按在案幾上,艱難地這麼問道。
張七郎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,點了點頭,起身抱拳,沒有再說什麼,向外走去。
在他身後,蕭大俠想要站起來,卻覺腹中絞痛,然後他全身抽搐不止,腦袋不能自己向後拗去,雙手也抽搐起來,整個人如同一張弓,慘叫一聲同,翻倒在地。
張七郎沒有回頭,蕭大俠是必須死的,自從他在酒樓,聽了石恒的話,去找那些鹽商,他就必須死了。
區彆隻是在於什麼時候死,還有怎麼死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