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鹽商首領聽著,猛然後退了幾步,卻是滿臉猙獰:“劉公以為,還走得了麼?”
“如是教劉公走了,他日你我,豈有命在?”這鹽商首領,回頭對其他的鹽商,這麼說道。
一直低著頭的廂軍都指揮使,也猛然抬起頭來:“直閣相公,這番怕就由不得您了。”
說罷這軍將向著身邊長隨使了個眼色,後者吹響了牛角。
立時外間無數腳步聲響起,似有無數兵卒奔馳,過了片刻,便見院子外頭有許多槍矛如林。
“劉公,你沒有想到吧!哈哈哈,你要將我等逼到死地,就怪不得,兔子急了還蹬鷹!”那鹽商首領狂笑起來,轉頭對那廂軍的都指揮使說道,“三萬貫,隻要殺了劉公,我便兌現諾言,與你三萬貫。每年利潤,再與你半成!”
“如此,某便不客氣了!”那都指揮使大笑起來,撫著那濃密胡須,望著劉瑜,如是望著行走的銀錠一般。
劉瑜也笑了起來,對著那鹽商說道:“世上沒有那麼多新鮮事,沒有那麼多出人意表的事。”又轉頭對那廂軍的都指揮使說道,“不過二十餘年,便不知東平郡王下場?”
那廂軍都指揮使聽著,嚇得倒退了幾步。但沒等他溜出院子,彭孫安排的一隊少年十來人,就把刀槍指著這都指揮使和那些鹽商,這都指揮使還想反抗,之前在查賬本的十幾個少年,不用劉瑜吩咐,直接搶起墨硯,就把他砸得滿臉上血,那些鹽商嚇得不敢動彈。
那些少年直接就把這都指揮使的腰刀都下了,反剪了雙手縛了起來。
都指揮使被按在地上,卻咬牙道:“劉公最好是放了未將,不然外頭千餘軍兵,雖不是禁軍,卻也是丁壯,這薄薄一道圍牆,卻是保不得劉公周全!”
劉瑜手持折扇,指著那都指揮使,輕笑道:“放你出去,我便能保得周全?你是得了失心瘋麼?”
他又對那些在角落裡擠成一團的鹽商說道:
“很驚訝?我不明白你們有什麼好驚訝的。”
說著劉瑜坐了下去,伸手撫著那頭虎斑犬的毛發,對著那都指揮使笑了起來
“你麵上也不曾刺‘義軍破趙得勝’,何故眷戀那六十五天的短命安陽國?”
劉瑜說著搖了搖頭,對彭孫說道:“動手吧。”
彭孫得了令,馬上就下了命令。
白羽如雨,連綿不絕射了出去,一排又一排。
所謂臨陣三矢,那是指步兵對騎兵,這些廂軍,又不是騎兵,儘管離得很近,不過一道上不了人的圍牆。但是他們終歸也不過是區區廂軍,也就是那都揮使所說的,“不入隊”的兵丁。
六十餘人隻射了半壺箭,院子外麵已一片求饒之聲。
便是精銳軍兵,戰損達到三成,也會崩潰,何況這不入隊的廂軍?此時六十餘人射了半壺箭,便已聽著外頭軍心不穩了。
可是劉瑜冷著臉,卻絲毫沒有下令作罷。
彭孫調派那些少年,留了十數人,把那些鹽商的都指揮使逼住,其他分作五隊,一隊十人,持著刀槍開門殺將出去。在他指揮之下,這些少年下手狠辣,可不比打殺開殺狗大會的江湖大俠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