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冰務的太監、雜役聽得動靜出來,當頭便見著劉瑜,一下子紛紛長揖及地。
劉瑜在馬上點頭還了禮,輕帶韁繩,往京師的那院子一路直去。
“少爺。”王四低聲叫了一聲,因為一隊街道司的兵丁巡邏而來。
“四哥,這是京師。”劉瑜再度笑了起來。
那隊街道司的兵丁,領頭的見著劉瑜,一下子眼眶都紅了,全然不理是在街上,當場搶出幾步,當街納頭就拜,口中隻是道:“相公!”
劉瑜微笑著下了馬,親手攙了那街道司的帶隊小使臣起來:“好了,現時你也帶著兵丁,不好再這樣了。”
“曾三是相公門下走狗,見著相公,如何不歡喜?”那小使臣哽咽著說道。
王四這時才想起,這位似乎當年,是劉瑜在外剝馬務那邊,提拔到街道司:“你是曾……曾三!”
“見過四哥!”小使臣倒是認得劉瑜身邊的王四。
“好了,忙你的事去,我回京師來,看看老朋友,見著你出息,我也就放心。去忙你的吧,若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,我再請人去麻煩你,好吧?”劉瑜拍在他的手,輕聲這般說道。
那小使臣瞪圓了眼:“相公!但若有事,曾三舍了這條命,也不皺眉,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?這卻是折殺小人了!”
“好好,若有所需,我教四哥差你辦,可好?”劉瑜笑著改了口。
那小使臣才罷休,看著劉瑜上了馬,目送著劉瑜遠去,他才領了兵丁,繼續巡邏。
“太尉,這位是什麼遮奢的來頭?”那些兵丁,有跟他親近的,低聲探問著。
小使臣搖頭道:“這是一等一的人物,便是為他效死,也是值得的。”
然後任那兵丁再說,他卻是笑著岔開了話題,決不肯透露一個字。
當年劉瑜把他提拔到這裡位置,就告訴過他,有些話,不該說,就算死也不能說一個字。
曾三從來不曾忘記劉瑜的叮囑。
熟悉的街道,熟悉的店麵,劉瑜策馬行過城南,很快就到了他那幾間小院子。
留守在院子裡的李鐵牛,正躲在門房裡喝酒,看著劉瑜,不知道為什麼,瞬間突然淚流滿麵。
劉瑜下馬把韁繩給了王四,走進門房裡,一把抱住要翻身拜下的李鐵牛:“彆這樣,彆這樣,咱是生不怕京兆尹,死不怕閻羅王的李鐵牛李大俠啊,不興這樣。好好,我知道了,知道了,沒事沒事,我有分寸。”
李鐵牛哽咽著道:“老爺,鐵牛沒用啊!高先生讓那姓石的捉了去啊!鐵牛要去程府,跟小楊先生商量,可程府那邊,死活不教鐵牛進去!鐵牛沒辦法啊!本來想,糾集了人手,看看去把高先生劫出來,可是去探監,高先生又不許鐵牛這麼乾。我除了躲在這裡喝酒,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。鐵牛用,對不起老爺啊!”
“不要擔心,好嗎?我回來了。”劉瑜不住的安慰著他,李鐵牛坐在那裡,哭得象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