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在青唐的白玉堂,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劉瑜的起起落落。
可以說,自從他離開劉瑜身邊,去瞎征手下潛伏之後,對於劉瑜的情況,他就一無所知了。就算他在瞎征手下,是負責情報工作。但是,這是大宋年間,交通就是車船就是靠走,通訊除了書信那就是靠吼。
不單白玉堂不知道,就算是主持諸般細作事務的堆米寺主持,丹增色拉,也同樣不知道。
因為按著瞎征的分派,白玉堂就是判宋國事,大宋的情報,都應該先歸到白玉堂這邊來處理。所以白玉堂不知道,丹增色拉同樣也不知道。至於瞎征,是否也不知道?白玉堂和築錄羽城私底下溝通,他們都一致認為,除非有高官從大宋回青唐,要不然,幾乎可以肯定瞎征對大宋的情報,不可能比白玉堂更多。
直到落雪了,許多販貨的蕃部商隊,或者說,蕃部的跨國走私團夥,帶著糧食回來,卻就帶回來了許多的情報。
“劉直閣已去徐州養老,入娘賊的!姓白了,你我都成了無主的枯魂!”築錄羽城在得知這消息之後,和白玉堂私底下會麵,就禁不住恨恨地罵了起來,“這樣如何是好?自此就斷了與宋國的溝連吧!”
白玉堂卻不以為然:“相公能常人所不能,你今日若是做了這決定,他日必定後悔!”
“什麼叫能常人之所不能?你這就是不講理了!”築錄羽城很不以為然,但始終於劉瑜,他還是心中有一點恐懼的。
所以他倒是守了一絲底線:“反正,沒有劉直閣的消息,我是不會往宋國送情報了。青唐那些暗樁,就當是我自己養著的人手好了,反正他們也不知道,這情報到底是誰要的,到底在送去何方。”
白玉堂沒有說什麼,隻是沉默地烤火,沉默地喝酒。
“姓白的,你一點也不擔心,劉直閣失了勢,老子直接把你賣了?要讓貴人知道,你真實的身份,剝皮抽筋,保證一樣也少不了!”
白玉堂聽著笑了起來,喝了一口酒,拍了拍膝上的刀:“你試試。”
“我真要賣了你,姓白的,你的刀,濟不了什麼事。”築錄羽城不以為然。
“嗯。”白玉堂依然沒有什麼反應,這就讓築錄羽城鬱悶了。
鬱悶的原因,是他不可能真的賣了白玉堂,正如他不可能真的把劉瑜在青唐布的情報網供出來一樣。因為,他壓根就不知道,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,是劉瑜埋下的釘子。甚至有多少人,會在白玉堂被捕之後,拔刀捅向他的?
築錄羽城知道,肯定有,隻是他不確定是誰,更不確定有多少這樣的人。
“所以,你說的全是廢話。”白玉堂淡淡地說道。
“近來木征部落,被抽調了許多丁壯,你知道是什麼事嗎?”白玉堂向一臉鬱結的築錄羽城問道。
後者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,是阿裡骨那邊下的命令。”
“不急,等開春了,自然就知道。”白玉堂並不太在意。
這是一個交通基本靠腳的年代。
下雪了,便是隔絕內外,消息不通。
不論阿裡骨想要做什麼都好,在這冬天裡,都是不可能施展的。
而雪總是會化的,雪一化開了,消息便跟著走南闖北的商隊而來。
商隊是什麼?
本質上,這年頭所謂馬隊、商隊,就是走私集團,或是跨國武裝走私集團。
所以他們不太可能在長駐某地,總是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