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頭頂上那隻鷹,不太對勁啊!”王姓軍漢還算機警,畢竟他還能混到劉瑜麾下,雖說是劉瑜手下白玉堂的手下的手下,但總歸算是帥司直轄的特種小隊,所以他還是有很不錯的危機意識。
“鷹不是青唐蕃部的,就是遼人的,夏人的,難道是宋人的?你在夜香桶裡泡昏了頭麼?”那都虞侯冷笑著嘲諷著對方。
的確宋軍一方,到現時,鷹仍沒有投入到戰場。
如果不是劉瑜向俞角烈開口,那他手下也不會有這頭鷹。
這可不是駿馬,這是一個在天上的眼睛,哪怕它隻能通過飛行軌跡,傳遞簡單的信息。
但對於地上的人來說,特彆是小部隊,也是非常致命的。
而王都虞侯帶出來的兩個好手,也是很不以為然,他們都覺得,這王姓軍漢,被嚇破了膽。
不過王姓軍漢沉下心來想了想,也覺得的確就是這樣的道理。
而且回望去,已成了一個小黑點的宋軍營盤,更讓他心裡有種,放下重擔的解脫感。
所以,儘管那鷹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,他也終於不去理會了。而且那鷹,很快便也就飛走了,飛走的方向,是他們的前方,而不是後方。
在王姓軍漢看來,就算經略相公不放過他,那追兵也應該在後麵,這鷹飛向前方的天際,再怎麼說,那也是蕃部的地盤,如此他終於把高懸著的心,放了下來。
這軍漢把心放下來,一路倒也就少了許多的問題。
抹耳水巴可以突襲宋軍,本來前鋒一部,就離王韶所選築城的地點並不太遠。
天沒亮就藏身在夜香桶裡,離開宋軍營盤;到了天色微亮,這軍漢就已在小河裡洗好了汙物,開始上路。
而過了正午沒多久,在這軍漢前頭的剝波,已和那養鷹的蕃兵,抵達了抹耳水巴的外圍,如果不是那頭鷹在空中的預警,他們甚至會撞上抹耳水巴的遊騎——他們剛剛突襲了宋軍,卻不想被宋軍也來上這麼一回,青唐人也許沒有宋人的讀書人那麼多,但對於戰爭,每個沒有被滅絕的民族,都有從戰爭中學習它的天賦。
比如細作,劉瑜一開始是領先這個時代所有人的,但幾年過去之後,不論是遼國還是西夏、青唐,他們也漸漸地跟上了。儘管沒有等高線地圖,沒有密碼編寫,沒有完善的情報處理係統,沒有高效的文檔歸類辦法,也沒有一支任務很明確,執行間諜任務的特種小分隊。
但不能否認,遼國、西夏、青唐,他們都在跟進,至少現在抹耳水巴和蒙羅角部,已經知道先派出人手,滲入宋軍之中,去掌握一些宋軍的動靜,然後以此為根據,來製定一些作戰計劃。他們儘管是比劉瑜主持情報工作的大宋要落後,但明顯在追趕。
比如突襲之後,馬上加強的遊騎,何嘗不是這個道理?
幸好有天上那隻鷹,所以剝波和那養鷹的蕃兵,便早早躲了起來。
而那王都虞侯卻就帶著王姓軍漢,見著遊騎便如見著親人一般,迎了上來。
儘管他們沒有如劉瑜主持的大宋情報機構一樣,卻也有自己的辦法,最古老的辦法:報上抹耳水巴部落裡,某個頭人的名諱。
有遊騎便回部落去,過了大約一刻鐘,有頭人的手下跟那遊騎過來,端倪了王都虞侯一陣,衝他點了點頭,招手讓姓王的軍漢過去。而王都虞侯就領著他那兩個手下,拔轉馬頭,向頭宋軍營盤的方向拍馬而去。畢竟他潛伏在宋軍營盤裡,才是他最大的價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