剝波點了點頭,眼裡有笑意:“部落裡頭人信不信?”
“這我不知道,但那護衛說,頭人講了,讓我跟女人、老人呆在一塊不用上陣。大約是信了,要不……”
剝波伸手止住了草根的話:“那宋人住在哪裡?”
“我在他的帳篷上了,用木炭畫了三個圓圈。”草根倒也不是沒有乾活的,剝波安排的事,他都有安排。
但很明顯,剝波並不打算如此作罷,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,遞給草根:“把這東西讓他喝下,然後把瓶子碾碎了,彆讓人找到。”
“我去?”草根驚訝地問道。
“你可以不去。”剝波一點也沒有激動,隻是把瓶子放在草根的麵前。
草根猶豫了一下,終於想要伸手來接瓶子,但卻撈了個空,因為剝波縮回了手:“天亮之前,就要讓他喝下,我要看著他死,然後在天明之後,回去稟報給主人。你要做不到,就不要做。大宋,不是人人都能去得了的。主人,也不要廢物奴才。”
草根聽著,脖子上的筋都脹了起來,一把搶過那瓷瓶:“我不是廢物奴才!哼,去就去,你跟我來!”
剝波點了點頭,起身跟著草根而去。
事實上,剝波並沒有在天亮之後離開,因為第一縷陽光從天邊亮起之前,在抹耳水巴的部落,就沒有剝波的身影。
半夜如果騎著馬離開部落,大抵是會引人注意的,特彆這裡畢竟不是剝波經營過一段時間的蒙羅角部。
但一個赤腳的少年,悄悄步行離開部落,卻不至於太過引人注意了,儘管他打著火把。
剝波進入抹耳水巴部落之前,就把他的馬放在邊上的山穀裡,這個山穀,大約離抹耳水巴部的駐地,有十裡路。
他摸黑走十裡路,火把是肯定得點起的,要不然就算他能看著星星分辨方向,大約也會被野狼咬死,特彆是他身上,有著濃烈的血腥味,儘管他有所準備,但狼的嗅覺是很靈敏的,所以他帶了火把,希望這能讓他走到山穀。
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定要草根在天亮之前解決問題的根源。
因為他的兩匹馬存放在山穀裡,一天,馴服的馬應該不會跑遠,但再久了,就算沒有跑遠,也許會成了猛獸的食物。
事實上當剝波在中午之前,趕回到宋軍營盤,再一次見到劉瑜,跪倒在劉瑜麵前,雙手奉上那個盒子,連他自己,也有些感歎自己的運氣著實不錯,走了十裡的夜路,帶著一個首級,就算有石灰粉醃著,那也是剛斫下來首級,居然沒有被野狼跟上。
劉瑜看著盒子裡的首級,讓苦娘去叫白玉堂和那兩個親事官過來認人。
過來確認無誤的白玉堂和那兩個親事官,看著剝波,頗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。
“先去休息,睡醒了,再來幫我辦事。”劉瑜微笑著對剝波點了點頭。
“是,主人!”剝波是個聽得懂話的,劉瑜說了,要讓他幫手辦事,也就是說,會給他安排差遣了!
所以他這個頭磕得特彆響。
當走出房間,白玉堂和那兩個親事官,有些驚訝地問他:“你是怎麼做得到?你這麼一個少年,這王某人,拳腳頗是了得,尋常軍漢,兩三人近不得身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