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到這裡,劉瑜也自然不好再勸,抬了抬手,讓剝波站起來,先到屋簷下候著。
而築錄羽城,聽著劉瑜的話,卻就做了一個截然相反的選擇:“經略相公,我想留下,就在這秦州開一個店。”
劉瑜望著他的臉,過了兩三息,方才點了點頭:“好,以後每季,會給你送來皇城司入內院子的一份薪酬。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宜,你可以向王機宜求助。”
他很明白築錄羽城為什麼會這麼做,如果他是築錄羽城,也許他也一樣會做出如此的選擇。
因為築錄羽城不是剝波,去了京師,築錄羽城不過是一個中年的蕃人,一個廢物。
而留在秦州,那便不同了,在這裡他不是一個廢物,就算隻有自己一個人,他也有儘夠的人脈和能力,去經營情報網絡。
“子京大哥,你的性子,怕不適合在高副使麾下聽命。”劉瑜卻就對著劉昌祚這麼說道。
後者連忙起來,躬身行禮。從在徐州換帖,劉昌祚就是這作派,他始終認為自己一個武人,不能不知道進退,去占劉瑜的便宜。劉瑜也是無奈,搖了搖頭對王韶說道:“子純,日後子京大哥,還望看在我的份上,略為照拂。”
說罷劉瑜起身向著高遵裕一揖:“綽翁!”
高遵裕的字是公綽,劉瑜這算是極客氣了,高遵裕連忙起身還禮。
若按他原本的性子,是沒這麼客氣的。
那怕狄道城之後,他和王韶一樣,也對劉瑜頗是認同。
但認同是一回事,人的性子是另一回事。依著他本心,自然就坐受了,日後還是吹噓的本錢:看那經略相公,不一樣要喚某一聲“綽翁”?
但接了高滔滔的信之後,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人,自然不肯去受劉瑜的禮。
“綽翁,瑜與子京大哥意氣相投。日後若戰死沙場,那是邊將本分。但我仔細合過綽翁與子京大哥的命理,著實是相衝的,所以若有可能,最好還是各領一麵為好。”劉瑜又不能說高遵裕會一再叫劉昌祚背鍋,背完鍋還能怪劉昌祚壞事之類的不道德舉措,畢竟他現在還沒這麼乾啊!所以也隻能裝神弄鬼了。
而主要是劉昌祚這人的水平是真心不錯。
隻要給他機會,恐怕又是一個狄武襄啊!
所以劉瑜還是希望,能儘可能的保全一下。
他這態度放到這麼低,王韶和高遵裕自然也就連稱不敢,應諾了下來。
又說了一輪話,劉瑜無意之間提起“司政後”,王韶卻是極有興趣,劉昌祚和高遵裕也是來了興致,隻不過劉瑜哪裡記得這些軍事知識?隻是知道,現代化軍隊裡,一個師或一個軍,大約就是這麼三塊,司令部,政治部,後勤部,所以提出關於西軍的意見,就按著這三塊來提罷了。
“子瑾此論當浮一大白!”王韶大笑著,拖了高遵裕和劉昌祚辭了出去,自去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不提。
劉瑜笑著對姚兕招了招手:“武之,要留在秦鳳,還是要跟我回京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