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聽我提過幾位,曾說過,若不是命運弄人,幾位想來也是大宋戰將!”高俅低聲這麼對他們說道。
這幾位鐵塔一般的大漢聽著,有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;有人臉脹得快要滴出血來了。
他們身上,各有各的冤屈,這些年過去,以為這輩子,也就是江湖兒郎江湖老了,永遠也沒有什麼出頭的日子。誰知道,這經略相公,居然還聽過他們的名字,居然還同情他們!
其中一位哆嗦著嘴唇:“怎地好驚攏了相公?能值相公這麼一句話,便教現時去死,卻也是情願的!”
這話一出,其他人也紛紛附和。
被高俅留下來的這幾位,都是當過朝廷命官的,低級武官。
正因為當過官,他們知道,一位放過安撫使的文臣,是什麼概念,離他們有多遙遠。
“幾位哥哥,在下向來覺得,幾位哥哥不該老在江湖的,所以想為幾位哥哥尋個出路,不知道在下這想頭,可會太過唐突?”高俅笑著對這幾位說道。
到了這時節,哪裡還不知道,這位經略相公身邊的弟子,是要提攜他們幾個了!
這幾位翻身便拜,口中稱道:“若得脫掉這一層賊皮,不教家鄉父老蒙羞,刀山火海都願去闖!”、“若真有個盼頭,高家哥哥,多的不說,這一百多斤便姓高了!”、“願為經略相公效死!”
總歸,他們是沒有見到劉瑜的。
高俅把他們帶到劉瑜的門口,然後進去了一趟,出來之前一臉歉意:“先生一路奔波,又是心憂國事,卻是有些乏了,今晚看來,暫不能……”
“哪裡話,高家哥哥,我等便是豬狗,也不會蠢到這樣,經略相公若是有閒便罷,哪有去驚攏相公的道理?”這幾位連忙來勸高俅,高俅當然也就順坡下了台,引他們到外間說話。
“相公雖然乏了,但事情卻是之前就交代好的了。”高俅說著,便取出書信,分彆遞給這幾位,“幾位之前畢竟都是有人命在身,要起複,就算從頭做起。如果在中原,隻怕不好掩人耳目,諸事也不爽利,所以隻能安排到嶺南去。若是有哪位哥哥,嫌這路途太遠不願去,那便作罷,日後如有其他機遇,在下再行知會諸位哥哥。”
這幾封信,是高俅的名義寫的,推薦這幾人去東南第十一將從軍。
東南第十一將,就是廣南東道唯一的禁軍了,滿編是五千人,當然喝兵血是常事,現時還好,到了靖康之後,連千人都沒有。不管如何,有高俅的引薦,他們去東南第十一將從軍,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。
這幾個江湖漢子互相對望了一眼,納頭便拜:“某等願往!”
送走了這幾位,高俅便終於可以安憩,他也沒有去與劉瑜複命,其實同樣的劇目,自出京之後,幾乎每晚都在上演同樣的劇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