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群孩子見鬼一般,大呼小叫:“仙姨娘來了!”、“快跑!”、“仙姨娘惡過大蟲,快啊!”
劉瑜一時愕然,仙兒難不成還有個“病大蟲”的混號?他伸手扯住一個孩子,沒等他問,那孩子驚恐成分地說道:“父親你可得小心啊,那天聽說仙姨娘抱著衙內,說是都是衙內害得她不能跟在父親身份,若是沒了衙內,她便能跟在父親身邊了!虎毒不食子,她隻是想著弄死衙內啊!”
“不許作怪。”劉瑜笑著彈了他耳朵一下,放手讓他跟其他孩子跑開了。
因為仙兒提著短棒冷著臉正走出來:“這是奴奴的少爺,誰敢在這裡礙事,誰的屁股開花!”
有個跑得慢的,當真被她叉著後頸提起來,按在長廊的欄杆上,抬手就是三棍,然後一把扔進長廊下的蓮花池。
片刻之間,彆說小孩了,連阿全叔這老胳膊老腿的,都不見人影了。
仙兒卻不管許多,見了劉瑜,扔了手裡短棒,竟一把將劉瑜攔腰抱起!
若是當眾接吻什麼的,劉瑜比這時代的其他人,通達得多。如果小彆勝新婚的仙兒,要當眾吻上一吻,劉瑜倒是沒有什麼心障,但這突然被攔腰抱起,當真是劉瑜也驚嚇到了。
還好仙兒把他掂了掂,沒錯,便是如同買雞買鴨買魚,掂一掂。然後把他放下,一臉的不快:“輕了!少爺輕了好多!這些時日,誰在少爺身邊照顧的?楊時!高俅!你們滾出來!”
這年代,直接叫人名字,特彆是讀書人,那是很大仇恨了,可見仙兒是真的憤怒了。
劉瑜無奈,一把抱住她:“楊中立在京師,你喊啥?再說跟小高有什麼關係?”
“輕了!他沒有少爺照顧好!”
劉瑜感覺很有罪惡感,這小女孩要放千年後,也就高中的年紀,真的不能怪她犯二啊,結果現在卻是給自己生了孩子:“不是啦,我走時雪還沒化呢,現在都快夏天了,少了皮裘棉袍啊!”
仙兒眼珠一轉:“噢,似乎是噢……”
“我給你帶了好吃的。”劉瑜附耳對她輕聲說道。
仙兒也馬上做賊一樣:“那快回房,彆讓他們聽到來搶!”
兩人在自己的府第裡,躡手躡腳,逃也是跑回仙兒的小院子,往院子裡一坐定,仙兒和劉瑜相視,突然大笑起來,笑著笑著,仙兒撲到劉瑜身上,放聲大哭:“少爺,奴奴其實也沒那麼傻的,隻是真的想少爺!”
她賣萌,她裝瘋賣傻,卻便是為了要把他牽在身邊。
不是所有的女人,都是蕭寶檀和哥,不是所有的女人,都那麼向往自由。
或者更嚴格的說,不是所有的人。
其實世間習慣依靠他人的男子,也並不少,不是自己的伴侶,或是自己的父兄師長等等,本質上,也並沒有多大的區彆。
但劉瑜不會去考慮這些問題。
他隻知道,這是曾與他多次在秦鳳邊境,生死與共的仙兒。
這是隨時可以麵對野獸和刀鋒,都決然攔在他身前的女人。
更何況,她還為他生兒育女。
他便抱著她,伸手輕撫著她的秀發,如是當年,在青唐為躲馬賊,兩人避進山洞裡時一般。他低聲地哼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曲兒,記憶有些迷糊了,往往有些歌詞記不起來,但旋律還在,總是輕輕地帶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