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之夜劉瑜倒是做好了被蘇小妹為難的準備,千年之後不論是傳說還是戲文,不乏這樣的橋段。不過顯然蘇小妹並沒有這樣的惡趣味。
他望著她,老實說,蘇軾挖苦妹妹的那些詩,隻是這個時代的審美,對於劉瑜來說,五官輪廓比較深刻的蘇九娘,似乎更加合乎他的審美觀。大紅的嫁衣披在她上,紅燭光裡,愈是映襯出她肌膚如雪,劉瑜看著她,便有點癡了。
蘇九娘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,換句話說,潑辣得要緊,據說坐船過江跟和尚對罵都一點不怯的人物,但這時被他看著,耳根卻就漸漸的紅了起來。
劉瑜握著她的手:“你有什麼題目要捉弄我的?隻管說吧?”
“你我若不相知,何有今宵?若是相知,何必再試?”她咬著櫻唇,輕笑著,但開口就講得很透徹。
劉瑜總覺得,她對自己是不同的。至少她跟他在一起時,少了許多的古靈精怪,一開始她還好捉弄他,但慢慢的,她便很少捉弄他了,反至不論蘇軾還是蘇轍,向來都是她欺負的對象,甚至秦少遊、高俅,都不能幸免。
“我知道你為了我,改變了許多。”劉瑜把她擁入懷中,低聲呢喃,輕嗅她發端的味道。
蘇小妹被他這麼突兀的親近,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,好半天方才開口道:“便隻是你。”
是的,便隻是劉瑜。
除了劉瑜,大約所有人都難以逃過她的惡作劇。
隻不過她很有分寸,總不會讓人覺得生厭,層出不窮的惡作劇,連劉瑜收養的那些孤兒,也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她便隻是為他而改變,麵對著他時,她總能褪去所有驕傲,去替他著想,為他憂愁。
劉瑜輕吻了她的秀發,吹熄了紅燭。
這一夜,春雷迸現,先是小雨,爾後大雨,窗後芭蕉在春雨裡舒展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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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到第二日,自然是梳妝打扮去拜見婆婆,又陪著劉母用了早飯。
然後出得來,蘇九娘便對劉瑜說道:“你常年在外,這家裡的,隻怕我得替你管管。”
“本來便是要勞煩良人的。”劉瑜笑得有些牽強,表情有點僵硬。
因為他是知道蘇小妹的智商的,而對於仙兒她們,他自覺虧待了,但正是跟如夢所說一般,或是如此,又把蘇小妹放於何處?所以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。
蘇九娘似笑非笑望著他,卻對邊上丫環說道:“教彼等都進來吧。”
這就是封建禮教所講究的規矩了,新媳婦要去拜見婆婆,但作為侍妾,就要來拜見主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