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慶府裡皇宮之內,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,便見著劉瑜的身影,在太後的宮殿前慢慢地跑動。有侍衛要上來禁止他行動,但馬上就有太監喊住了侍衛,宮裡侍候的,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的“霸王硬上弓”,隻要太後聖眷不減,何苦去得罪這貴人?
有好心的內侍湊過來,勸道:“貴人,您啊,得認命,您再怎麼跑,也跑不回宋國去的。”
“跑不跑得回大宋,那是能力問題;跑不跑,那是立身處世的道義問題。”
劉瑜對著這位好心的內侍,如此說道,然後繼續他晨跑。
大約過了一刻鐘之後,梁太後在宮人的侍候下,梳洗之後移步出來,看著奔跑不停的劉瑜,她便向邊上太監望了一眼,馬上就有太監過來向她稟報。梁太後聽著,微微一笑道:“隨他去,匹夫不可奪其誌,這人確是有自己的操守,不要為難他。便是這份硬骨頭,方教本官看重。”
梁太後對於劉瑜的冷漠,並沒有任何反感,反至她看上去,很喜歡去挑釁劉瑜,在吃早餐的時候,她就對劉瑜說道:“按你說的,立身處世的道義,那你不是應該‘不食周粟’嗎?等到本宮看不下去,派人強喂你吃食,這樣才對嗎?還是你擔心,本宮萬一成全了你的道義,你就餓死在這裡了?”
“留有用之身,以報社稷,不到最後關頭,絕不輕言犧牲。”劉瑜蠻不在乎,邊吃邊這麼說道。
聽著他的話,梁太後便笑了起來,劉瑜望了她一眼,開口道:“我絕對不會屈服的。”
“本宮不在意。”梁太後放下筷子,從容離席而去,身後宮人、內侍相隨而去。
畢竟她還要治理西夏這個國家,不可能一天都耗在劉瑜這裡。
劉瑜並沒有太在意梁太後的態度,反正他也不鬨騰要出宮之類,老老實實,就在太後寢宮隨手翻閱書冊,那些內侍和宮人看著,隻要劉瑜不逃,他們倒也不會去為難他,甚至還有不少人,專門湊過去討好他。
不光是昨晚,便是今天早上,梁太後對劉瑜的態度,也足夠讓宮裡有眼色的內侍,對這位貴人高看一眼了。劉瑜倒是來者不拒,不論是太監還是宮人,一個上午下來,就和不少人混得頗為熟絡。
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,便有內侍跑了入來,對劉瑜說道:“貴人,有客來訪。”
於是劉瑜卻就迎來了一位老相識,也就是害得他淪落至此的李清策。
“你不要怕,我已找到不少黨項皇族,讓他們對太後施加壓力!”李清策見著劉瑜,卻就這麼對他說道。
劉瑜完全沒有李清策預料中的驚恐:“若你想我活,不可讓她知道我身份。”
“這個當然,我不至於連這道理也想不到!”李清策有些著急,不過的確他入得來,並沒有叫劉瑜的字。
劉瑜叫了內侍過來,對那太監說道:“娘娘不讓我離宮,但家裡商隊總得做個安排。勞煩給我筆墨,寫封書信,托李兄帶出去。”
那內侍本來還有點猶豫,但劉瑜就讓他在邊上看著,所以他看見這信也沒提關於西夏太後的事,隻是說被貴人延請,讓商隊自行按家裡安排去做,不用以他為掛念等等。內侍看著也就沒有說什麼,畢竟很普通的一封書信。
倒是李清策,看著監視的內侍走到,抹縫插針問劉瑜:“怎的不覺你有什麼悲傷的神色?”
“我得讓自己堅強。天行健,君子當自強不息。”
李清策皺起眉頭:“這有關係嗎?”
“你家太後長得還得不錯。”劉瑜無精打采的說道。
李清策苦笑著道:“那你就想在河西呆下去?若是如此,於我或是皇帝來說,倒是大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