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瑜對那宮女說道:“水開了,提過來吧。”
“第二條,除劉氏商隊之外,夏國不得賣馬給遼或宋。你現在做得很不好,仍然有戰馬流入大宋。”劉瑜接下來的話,倒一下子就把梁太後許多的不滿,都打消了,因為她覺得好奇。
梁太後不解地問道:“你不是為宋國謀求戰馬嗎?為什麼現在又說,有馬流入宋國不好?”
“我是大宋的官員,為大宋謀馬,是本分;我是劉氏商隊的幕後黑手,我要賺錢,當然就要壟斷了。壟斷,才可能帶給你這麼大的紅利,這紅利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。”劉瑜說得極從容,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。
梁太後對此隻是好奇,儘管壟斷什麼的,半懂不懂,還是能意會。
從宮女手裡接過水壺,劉瑜一邊衝茶,一邊對梁太後說道:“第三條,也就是最後一條,八十萬貫本金。不是給我,自會有劉氏商隊的大掌櫃過來,跟你手下人等交割這賬目的。”
看著梁太後麵如寒霜,劉瑜就不解地道:“你難道還怕這八十萬貫會沒有了?你可以派人問問瞎征,他自跟我交惡之後,有沒有派人來跟我提出退回本金的事?沒有,為什麼,他還指望著這紅利。”
“會不會虧?你問我做生意會不會虧?我所能告訴你的,是這些年一直是盈利,細節你可以等大掌櫃來跟你交割本金時,你仔細問他。我堂堂經略安撫使,總不能把賬本背下來,一條條跟你說吧?再說,君子言義不言利!”劉瑜這時又摘得一乾二淨,無恥得要緊,但梁太後看在眼裡,卻倒是放心了。
她望著劉瑜看了一會,才輕啟櫻唇:“我倒不怕你吞了我的本錢,你要敢這麼乾,我以此為名目,有花押文契在手,以討要本金啟兵東進,宋國也會逼你把本錢吐出來的。”
劉瑜點了點頭,的確如此,不過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。
那就是西夏得在邊境,能持續保持對大宋的壓力,否則的話……
漢朝元狩年間,大約匈奴貴族,是不太可能有機會,拿著一張契約去邊關,說是大漢某位大臣欠了他錢,不還錢就要扣關殺人雲雲的。在文景年間說不定有這可能,到了元狩年間,那是霍驃姚勢如破竹的年代了,本來就要滅其族了,怎麼可能讓他有機會來說這種事?
不過這關頭,劉瑜當然不會節外生枝,爭這嘴上的長短。
“那太後的意思?”他衝好了茶,耐著性子向梁太後問道。
這話問得,梁太後臉上不禁泛起昏紅。
她可是梁太後啊,她不是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的閨女啊,她是為了權勢,可以把第一任丈夫全家賣掉的梁落瑤啊,她居然會臉紅?
但她真的臉紅了,儘管隻是一瞬之間她就調整過來。
“我現在沒有八十萬貫可以調用。”她最後還是覺得,光棍一點。
劉瑜卻不在意:“可以用夏國的特產相抵嘛,甘草啊,戰馬啊之類的,包括寶石、字畫,都可以。”
“那也不夠。”梁太後深吸了一口氣,很無奈地說道。
劉瑜翻了翻白眼:“那你想怎麼樣?你把持一國都拿不出八十萬,難道你指我有?我最多借你兩千貫,商隊的錢,要動用,也得有嚴格的流程,你的錢投進去,不可能我就隨便用,總得有個合理交代,去處,可能的收益。”
“例若投這筆錢去某處,可能會有什麼收益,這說得通;投這筆錢是借給你梁落瑤,可以讓你用這筆錢當本金加入商隊,你覺如果你是商隊一員,你會同意這投資?肯定不可能的啊!這個我著實幫不了你。”
說到這裡,劉瑜衝那宮女招手:“拔刀吧,擺好捅死我的招架,等她下令,你動手快些,謝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