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處夏州的劉瑜,不可謂不果斷,他儘管不知道事情發生了什麼,但卻知道這其中,肯定是有了變數,事情已在走向失控:“明早就走,回大宋!不從夏國的左廂神勇軍司走,南下,走嘉寧軍司,從洪州過長城嶺,直接回大宋永興軍路。”
“諾!”白玉堂知道分寸,不敢在這當口多嘴,明白也好,不明白也好,馬上就去執行,通知那二十多個兄弟,今晚休息好,明早天亮就出發。
但對劉瑜來說,他望著星空,心裡隱約就有些不祥感覺。
暫時來講,他還缺乏邏輯,也沒有什麼足夠的理由支撐。
因為正如白玉堂回憶的,信使是對上了所有的暗號。
而信使的信,所有的暗記都沒有問題。
唯一的問題就是信使為什麼會準確找到他們?其實這個東西也是站不住腳的。
因為當時信使進了路邊野店,把茶杯擺了一個約定的暗號,白玉堂看見,就上去動了茶杯,回了一個暗號,也不能說信使專門來找他們,如果白玉堂沒有回應,那信使就跟他們擦身而過了。
一切真的找不出一點錯,這種情況,在大宋,劉瑜在徐州,在秦州,信使路上跑過頭了,然後折轉過來遇見隊伍;信使走錯路再兜回來之類,也是不止一次發生過,一點問題也沒有。所以以此為由,老實講,是有點講不通的。
但劉瑜就是覺得心悸。
有一種刺骨的寒意讓他不忍在這裡多呆下去。
“將軍,這萬一劉白袍沒有上當呢?是不是我們大部仍向西北?”罔萌訛的手下,在奔馬上高聲地吼叫著,因為如果不這麼大聲吼叫,奔馬的蹄聲,會淹沒一切的聲音。沒有人喜歡白跑一趟,而且憤怒的,也不僅僅是罔萌訛。
“不。”罔萌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個字,然後完全不惜馬力,馬鞭狠狠地抽在身下駿馬上,風她電閃地向東而去。
他實在太憤怒了,憤怒到不能自已。
劉瑜本身就被他視之為情敵,這就不提了。
而且騙了他兩次。
第一次騙了他五十匹馬,第二次直接騙了他寫四萬貫的欠條。
如果單純是這樣,也許他還沒有這麼憤怒。
更為重要的,劉瑜竟還把他寫的欠條,交給了太後!
這整個性質就不一樣了,第一次是被騙五十匹馬;第二次被騙寫欠條;第三次被坑四萬貫;第四次讓他被心中的女神狂罵是條沒用的狗
這怎麼忍?所以興慶府裡,其他的衙門會鬆懈,罔萌訛不會,他恨不得食其肉,寢其皮。
也隻是如此,他帶著鐵鷂子,一次又一次地梳理搜集到的情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