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瑜聽著,笑了起來,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,向芭裡丁晴問道:“在下看起來,便是那種為了買凶殺人,奔波萬裡到夏國的人?”
芭裡丁晴開始沒反應過來,回過神來禁不住也笑了出聲。
“我要辦兩件事。”劉瑜重新衝了一巡茶,認真對著芭裡丁晴說道。
“隻要無關軍國大事,自當儘力相助。”芭裡丁晴也是乾脆,馬上就拋出了自己的底線。
軍事,國事,這兩項就不要提了,他不可以因為要報答劉瑜,而去碰這兩條線。
比如劉瑜要求他與天德軍全線開戰;或是要他將軍中漢人都遣返回大宋,那絕對不可能的。
沒錯,西夏軍隊裡有許多漢人,甚至數量比黨項人還要多。
為什麼?因為大宋的對武人的提防和汙辱,已經到了頂峰造極的地步啊,從軍就刺字啊,刺在臉上,侍遇又是極差的,便是有心報國的,去當兵,也不在意刺字,結果好了進了廂軍,被軍官當成奴仆使喚,佃農還得給工錢是?這廂軍是工錢都省掉的。
這種情況下,不斷有人逃出大宋,跑到西夏,然後又沒有什麼謀生的技能,那就隻能當兵了,而且是當炮灰,這年頭還沒有“炮灰”這樣的說法,反正就是這意思,攻城蟻附在前頭,衝陣跳蕩在前頭,打大宋時,衝在前頭的就是這些漢人部隊組成的所謂“撞令郎”。
所以芭裡丁晴一開始就擺白了,如果劉瑜要他遣返漢人,那不可能;要他跟遼國全線開戰,也不可能。
“私事。”劉瑜也很乾脆,直接就著他的話茬說了下去。
這麼一開口,芭裡丁晴就鬆了一口氣。
“良馬三百匹,使君,你得幫我送到大名府。”
芭裡丁晴皺起眉盯著劉瑜半晌,點頭道:“好。”
不是太難,而是太容易了。
劉瑜又笑了起來:“我要去遼國一遊。”
這個就太簡單的。
彆說芭裡丁晴,隨便看著邊境的軍兵,都能讓劉瑜偷渡出去的。
“都統軍可知道,我萬裡而來,為了何事?莫非真為了那天下事麼?”劉瑜說著就笑了起來,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。
芭裡丁晴讓他這麼一引導,腦筋就轉了起來,半晌開口試探著問道:“為利?”
“沒錯,天下之事,都逃不過一個利字。”
劉瑜手肘支著桌子,身子向前:“若不是為了一個利字,我又豈會不辭長途跋涉,從那花花世界來此苦寒之地?”
為利而來,誰不缺錢啊?世上最富的大宋,都窮到要變法啊!
芭裡丁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