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黑山威福軍司的氣氛都不太對頭,自從劉瑜通過銅管竊聽器,聽到罔萌訛要向都統軍芭裡丁晴下手的那一夜開始。不論是軍兵,還是行商,任誰都能感覺得到,整個軍司,以及軍司勢力所輻射的東南麵另外兩個城堡,都處於一種一言不合,就要血流五步的狀態。
這個時候,罔萌訛終於開始按劉瑜導引的路線前進,開始準備乾掉都統軍芭裡丁睛了。
如果一開始他就打算這麼做,那麼他以一百鐵鷂子,有心算無心,是肯定可以成功的。
但現在可就不行了。
十名能征善戰的鐵鷂子和他們的輔兵,在京兆府,被鐵血的文彥博以數十宋軍為餌拉到開闊,上千把弓箭,宋人慣用的軟弓,架不住多,生生就把無馬無甲無趁手兵器的鐵鷂子和輔兵,全射得老實躺下。隻要利用好已方有利的條件,質量上差距,可以用數量來堆的。
而都統軍芭裡丁晴手裡的幾萬軍兵,可不是隻能用軟弓的大宋捕快,他們跟鐵鷂子的差距,遠遠沒有大宋軍兵、差役那麼大。那麼罔萌訛手裡那一百鐵鷂子和兩百輔兵,在芭裡丁晴有準備的情況下,想要直接滅殺芭裡丁晴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“而且,我也不打算造反。”罔萌訛對副統軍、監軍使如此說道。
這話終於讓他們兩人鬆了一口氣。
罔萌訛笑了起來:“放心,我要的,隻是芭裡丁晴的死。更為重要的,我已經和他的弟弟談妥了,如果芭裡丁晴死了,他的弟弟就會繼承他的位置和女人,所以,不會有人去向興慶府告狀,芭裡丁晴他隻能是死於遼人手中,或是病死榻上,絕對不會是被我們殺死。”
利益,永恒的隻有利益。
瞎征在旁邊,不知道為什麼,想起了劉瑜當年說過的這麼一句話。
不知道為什麼,他隱隱有著一些不祥的感覺。
罔萌訛要弄死芭裡丁晴,終歸還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,那跟他有了協議的芭裡丁晴的弟弟,在塵埃落定之前,是必定不會出手的。如果他有把握弄死芭裡丁晴,那也不用等到這時候才來跟罔萌訛弄這協議了。所以,他是不可能出手的。
副統軍拓跋傑和監軍使任三思倒是願意幫手,但他們的心腹都被芭裡丁晴清理乾淨了,他們根本就無力調動部隊。
“芭裡丁晴手下的部隊,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。”瞎征開口把罔萌訛的謀劃說了出來,副統軍和監軍使是必須煽動的,如果沒有他們的協助,那罔萌訛要弄死芭裡丁晴的難度,就會無形之中增加很多,“兩位在軍中,就算親信被調離了,但總算是老上司,聯絡一下,那些不得誌的軍將,應該還是有辦法?”
就算是嫡係部隊,一樣也是有親疏的。
就算是心腹,也同樣是有遠近。
彆說下屬和親信了,一家人生七八個孩子,爹媽還會疼這個多些,疼那個少些呢。
“辦法是,隻是黑山威福軍司是芭裡丁晴的地盤啊,隻怕那些軍將不敢妄動啊!”監軍使任三思很坦誠地這麼說道,說一千道一萬,所有的承諾,都是以芭裡丁晴覆滅以後的利益分配,來做為誘餌,要是芭裡丁晴覆滅不了呢?人家這些軍將,好好跟在都統軍手裡廝混不好,為什麼要來冒這個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