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到罔萌訛的府第時,周十一郎甚至還吼了罔萌訛府第外麵,當值的下人:“還不趕去通報!你可知道都統軍府出了刺客,都統軍遇刺了!”
劉瑜很快就見到了罔萌訛。
略有些起色的罔萌訛緊張地向劉瑜問道:“誰?誰刺殺了芭裡丁晴?”
劉瑜沒有回答他的話,因為在罔萌訛的房間裡,不止罔萌訛一個人,瞎征也在這房間裡,還有三名鐵鷂子,以及罔萌訛的兩名長隨,四五個鐵鷂子的負贍兵,四個婢女。以及來訪的副統軍拓跨傑和他的長隨。
周十一郎不是神仙,劉瑜也從不打算把他當成神仙來使用。
不可能指望周十一郎一人一劍,乾掉這裡這麼多人,然後再跟都統府裡的經曆一樣,平安無事離開。
人生會有幸運的經曆,但總不能時時都等待奇跡。
所以劉瑜並沒有馬上選擇發難。
但並不代表所有人,就會配合著劉瑜的腳步。
至少,瞎征不會。
瞎征幾乎第一時間叫了起來:“將軍,是他,一定是劉白袍,劉白袍殺死了都統軍,然後他來這裡,準備乾掉我們所有人!將軍、將軍!”
幾乎所有人,不論是罔萌訛,還是副統軍拓跋傑,都用一種詫異的眼神望著他。
那些鐵鷂子,嘴角更是泛起了笑意。
連瞎征自己的長隨,都扯著他的衣袖,壓低了聲音,驚惶而焦急:“讚普、讚普!”
“你犯了痰吧?來人,叫醫師過來給他看看!”罔萌訛皺著眉頭,大聲地下令,這讓他牽一到自己的傷處,以至於劇烈的咳嗽起來,馬上有婢女過來,輕撫著他的胸腹,以讓也略為好受一些。
鐵鷂子馬上就有人奔出去,然後帶著醫師回來。
瞎征是個很聰明的人,他看見鐵鷂子如同望著瘋子的眼神,看著罔萌訛臉上的不耐煩,看著拓跋傑眼裡的厭惡,他馬上就站直了身體,向著罔萌訛長揖到地,又再起身唱了個羅圈諾:“方才失態了,我隻是想,隻是想教大家都莫要太過悲傷,我錯了,我錯了,是我的錯,將軍說得是,我犯了痰,容我告辭,先行回去休息。”
他倉惶而退,有些狼籍,有些匆促地離開了罔萌訛的府第。
沒有人挽留他,而瞎征也沒打算要讓彆人挽留。
其實他出了罔萌訛府第的時間,當那名鐵鷂子關上大門時,他之前在府裡那種狼狽不堪的表情,就已從臉上消失。
“讚普。”他的長隨低聲地喚著他。
瞎征搖了搖頭:“收拾東西,馬上走。”
“不,我不要再聽你說一句廢話,馬上走。”
瞎征的態度,無比的堅決,堅決得讓他的長隨不敢再提任何一個問題。
在離開黑山威福軍司之前,瞎征去了一趟山貨店。
“劉白袍每天有什麼人出入他的府第,這不是一個太難的問題吧?為什麼我沒有得到任何的情報?”瞎征向山貨店的老板問道。
而後者的回答也很坦然:“因為,沒有人出入他的府第。”
瞎征看了山貨店的老板很久,很久,最後他點了點頭:“沒有人出入?”
“沒有人出入。”山貨店的老板很平靜,很肯定地對瞎征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