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甚至認為,“劉子瑾不訓斥該員,反至副署菶,簡直是兒戲!天下官吏若皆如此,朝廷還如何治理天下?難不成中書門下,還要去梳理某縣邊郊巡檢的折子麼!”
“介甫,息怒,這不是劉子瑾呈到樞密院的文書啊。“曾公亮卻就在旁邊勸阻他。
劉瑜又不是往樞密院這麼遞東西,人家是用自己有專一報發禦前文字的權限,把這東西遞給皇帝的,走的不是政府的行政路子,所以後帝要是因此生氣,要整治劉瑜,那是另一回事,要是皇帝覺得沒問題,那不就得了?王安石有什麼好憤怒的?
被曾公亮這麼一提,王安石想起自己這麼做,是過份了,連忙起來跟皇帝道歉。
“不必多禮,隻是訓斥就不必了,聯說說他便是。”大宋的皇帝,用朕自稱的時候,並不算太多。一般這麼開口,那這事也基本就是定了下來了。相權再大,有包龍圖噴皇帝一臉唾沫星子的,但也不可能限製皇帝自由?
至少皇帝對於寫信給他的劉瑜,要怎麼處置,不是宰執這邊該乾涉的事了。
所以王安石倒也沒有堅持下去。
不過在回府之後,他卻就叫了王元澤過來:“劉子瑾倒是生財有術,之前搞了陝棉出來,現時去了一番夏、遼,竟又謀劃得遼人送來良馬千匹。元澤吾兒,你怎生看?”
王元澤輕咳了幾聲,就算按著劉瑜所說的,沒事多走動,他身體也仍然是不太好了的,喘了好幾息才消停下來:“父親,這其中,子瑾也不是憑白無故得來的,難不成,真的一點本錢不用,就能謀得良馬千匹?這便是孩童也知道不可能啊,劉子瑾在這中間付出的,隻怕遠遠不止千匹馬的代價,才能讓遼人,給他運過來這沒有經過閹割的良馬啊!”
王安石掃了他兒子一眼,卻笑了起來:“怎麼?你竟擔心為父會跟他算這千匹馬的帳?還是擔心朝廷會要他上繳?何至如斯,當真荒唐!為父是以為,劉子瑾於經濟之道,如此造詣,若是邊關事了,可以讓他入朝,到計司這邊來,到時便是一員得力之人,國家之幸啊!”
王元澤聽著,方才吐出一口氣來。
無論如何,他總算沒有對不起他的朋友,他總是覺得自己虧欠劉瑜許多,他不想再有什麼內心的愧疚了。
劉瑜並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插曲。
所以他也無從去揣摩,王安石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。
而他當然也不知道,有一道旨意送到了他在京兆府的家裡,主要的內容就是皇帝給了是瑜一個“賜帶禦器械”的職事,簡單的說,劉瑜多了一個類似於大內侍衛的身份,
可惜他對此也同樣的一無所知。
“劉兄還請準備一下。明日陪我一同到西京訪友。”這是蕭節帥派下人送來的口中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