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峰的心裡不由得一沉,擔心的事情又不由得坐實了幾分。咬了咬牙,艱難地說道:“我……就是剛醒過來,看東西還不大清楚,現在看的明白了,確實是在家裡!”
劉氏聽到李峰的話,這才吐了一口氣,哇地一聲哭了出來,眼淚汪汪地說道:“林兒啊,你總算是活過來了,要是你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,可叫娘怎麼活啊!”
李峰有些手足無措,想要安慰她一下,可是心裡總是有些隔閡,不知道該如何說。想了想,忽然想起來記憶裡,這個叫李林的人,還應該有一個老爹,叫李大力,今天醒過來之後,不知道怎麼沒有看見過他。於是便開口對劉氏問道:“娘,爹呢?”
聽到李峰如此一問,劉氏一呆,遲疑了一下,哭的更加傷心了,抽泣著答道:“你爹為了給你采些草藥,從山上的懸崖滾了下來,將腿摔斷了!這兩天,又不知道怎地就發起熱來,渾身滾燙,人事不省!”
李峰一聽,噌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,說道:“我去看看!”在那個身體原來的記憶裡,“父親”李大力為了給他治病,每天上山去采些草藥,沒想到在他昏過去的這幾天,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
“林兒,慢點慢點!”劉氏慌了手腳,連忙扶住了他,生怕發生什麼意外。
李峰站了起來,由於長久的臥床,身子有些發虛,但是還沒有什麼大礙。
慢慢地來到了隔壁的房間,李峰看到在床上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,一臉憔悴的樣子,眼窩凹陷,麵色通紅,嘴唇發乾,顯然病的不輕。
這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父親了,李峰不由得發出一陣苦笑,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“娘”,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,年紀本來不大,可是顯然是讓生活給折磨老了,看上去,儼然五十多歲了。也難為她了,這幾天丈夫受傷,兒子昏死,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。
李峰檢查了一下李大力的傷,主要是傷在大腿上,顯然是受傷之後,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置,現在發炎了,所以導致了高燒。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,定然會有生命危險。
李峰詢問了一下事情的原委,原來,“自己”一個月之前生了大病,李大力便將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去賣了,請了鎮上的郎中姚神醫來給他治病。可是姚神醫開的藥方裡,說是需要幾味貴重的藥材,於是還隻好向隔壁村子裡的財主楊伯勞借了十兩銀子。等到李大力受傷的時候,就再也沒錢治病了,隻是讓姚神醫給自己接上了骨頭,其他的藥材,就讓劉氏從山上采些草藥。沒想到這草藥的效果不好,李大力的傷口終於是紅腫化膿,發起高燒來了。
“娘,這可不行,得要請郎中來看看才行!”李峰一看就著急了,李大力這樣的情況,可是十分危險的。
劉氏愁眉苦臉地答道:“娘也知道,可是……家裡實在是拿不出一點錢來了!要知道,姚神醫那是沒有錢根本就不給開藥方啊!”
李峰皺了皺眉頭,想了一會兒,連忙叫劉氏拿來了毛巾水盆,到鄰居家裡求了些高粱酒,兌了些水,給李大力做起了物理降溫。
“娘,您就這樣做,等我一會兒!”說罷,李峰便提了牆角的一個小筐,出門去了。
一出大門,李峰這才深吸了一口氣,大量了一下此處的環境。
這是一個寬有一裡地左右的山穀。山穀的底部,靠著對麵懸崖下,是一條五六十米寬的河流。山穀的兩邊,高峰聳峙,夾河相對。尤其是河水的對岸,由於河水的切割作用,形成了百丈懸崖,垂直上下,飛鳥愁渡,猿猴難攀。這是典型的北方喀斯特地貌,雄奇壯麗,因為有了一灣弱水,雄壯中又帶有幾分柔美,宛如一位雄偉的男子身邊,依偎著一位溫柔的女子。
李家村處在一處山坡之上,看眼前的情形,應該還是在十渡的峽穀之中。山坡下麵,就是拒馬河穀。沒有喧囂的旅遊人群,沒有車來車往的公路。一抬眼,李淩就看到了遠處的鬆鼠嶺,山還是那山,依舊是翠綠如玉;河還是那河水,隻不過河水比後世要大許多,波光粼粼。山坡上,零零星星分布著十幾座房屋,大多數都是茅草屋子。
“喲,李林,你身體好了啊!”一出村子,李峰就遇到了幾個身著古裝,頭頂著亂蓬蓬束發的村民,他們驚奇的向他打著招呼。
猛然咬了自己的胳膊一口,李峰呼吸著幾百年前的空氣,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,不由得仰天長嘯,在心中咒罵,老天爺,你他奶奶的不長眼啊,怎麼讓我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啊!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