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還沒有到,涿縣最大最好的酒樓明月樓早就已經是高朋滿座了。讀蕶蕶尐說網不過,這種熱鬨是平常人等享受不起的,因為在酒樓的門口,有涿州衙門的衙丁守護,要想進門,必須要勘驗競價資格牌子。而這個巴掌大小,上麵刻畫著數字的木頭牌子,是需要花費一百兩銀子才能夠買到的。
明月樓的一樓大廳,十分的寬敞,在將桌子凳子調整了一番之後,一百多個各個商行的管事掌櫃們,各自落座,隻剩下上位的兩張桌子還空餘著。不消說,這是留給那個涿州的劉大人一席人的。
等到了一百二十多家商行的代表全都落座,時辰已經接近午時,李峰才跟在知州大人劉安撫的後麵,出現在大家麵前。
知州大人是官,那些商人再有錢也是民,所以大家都齊齊起身施禮,等到劉安撫落座之後,大家才又坐下。
“諸位,今天我奇趣閣有幸請到了涿州知州劉大人主持此次競拍大會,下麵請劉大人講話!”李峰先上來,來了一個開場。
劉安撫站起身來,嚴厲地看了場下的一乾商人,威嚴地開始訓話。講話的內容,無非就是爾等奸商,當要老老實實,若有人敢耍幺蛾子,本官決不輕饒之類。
李峰看著劉安撫一席話,快要說的下麵的眾人兩股戰戰,不由得感慨萬分,看來大明朝當官才是根本啊,錢再多,遇到當官的,說罵就罵了,說打就打了。要想有人權,隻有當官去,難怪這麼多的讀書人,拚了一輩子的光陰,頭懸梁,錐刺股,也要去讀書考試,為的不就是吃了苦中苦,能為人上人嗎?
等到劉安撫說完,李峰便站起身來。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宣布開始競價,而是伸出雙手,在空中拍了三下。隨著這三下掌聲,馬上就有幾個夥計端著托盤上來,托盤上,擺放著晶瑩剔透的玻璃杯。
這些夥計將玻璃杯在每個商行的麵前,放了一個,然後又有人端著紹興花雕老酒上來,給每個玻璃杯子裡都斟上了一杯。
“諸位,大家都是花了一百兩銀子才進來的,因此,我李峰也不能讓大家百花這筆錢!今天,凡是參加競價的各位掌櫃,我奇趣閣都贈送玻璃杯一隻!”李峰端起了酒杯,隔空一敬,“不過,之前規矩在州衙門口的布告上,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我奇趣閣實在是無法將此技術轉讓給所有人,因此才在這裡舉行一個競價大會。今晚的規矩,很簡單,不問出處,不問貴賤,隻論價錢!”
說完了之後,李峰看了看大家的反應,便接著道:“既然大家沒有異議,那麼我現在宣布,競價大會開始,起價五千兩銀子!”
接下來,馬上就有奇趣閣的夥計,挨個桌子發巴掌大小的白紙和筆墨。
競價的規矩很簡單,那就是各家在自己麵前的白紙上,寫上自己的商號名字,和願意支付的銀兩數目,最後取出價最高的商號入選。
這方法一公布,頓時場下就有人歡喜有人憂。原來,有幾家大商行私底下已經協商好了,到時候,大家都不抬價,並且還對那些稍有實力的商行,進行了威脅,警告他們不許胡亂抬價。本來他們以為,仗著自家的背景,定然能夠一舉奪魁,可是一等到李峰一宣布規矩,他們傻眼了。這個競價方法,那可是誰也不知道會彆家會出多高的價格了。倒是很多背景並不深厚,但是手中有錢的主心中暗暗高興,這種方法,他們就可以不看那些權貴的臉色,隻需要出錢就行了。
“下麵,進行第一個號碼的拍賣!”李峰宣布道,“請各位寫下競買的價格,價高者得!”
李峰宣布完了之後,冷眼查看,幾乎所有的人,或是愁眉苦臉,或是四處張望,就是不敢隨意落筆。李峰自然是知道他們的心情,寫高了,固然能夠得到這門技術,可是那也吃虧了不是?要是寫的低了,這個名額可就會被彆人給弄走了。
不過這個時候,有一個人攤開了紙,提筆在上麵刷刷刷地就寫下數額,然後將紙一合,就叫了上去。這個人不是彆人,就是禦用監的公公王應朝。
彆的人一看有人交了,這才狠了狠心,在自己的紙上,落下了筆墨。不多時候,所有的紙條都交了上來。
李峰將這些紙條一一展開,最後挑出一張紙,向大家展示。這張紙條上,清清楚楚的寫著:“禦用監”“二十萬兩”的模樣。
這條子一展出,頓時所有的人眼睛都直了。他們其他人,都把這第一個名額當做試探,因此出價最多的也就馮家出價三萬兩,普遍的就是一萬五千到二萬兩。
“轟!”大廳裡頓時就炸開了,如同是一鍋開水。有人慨歎這價錢給的太多,也有人對太監也來參加競買是憤憤不平。
就連劉安撫也是緊皺眉頭,對李峰問道:“李峰,什麼時候內廷的中官也來參加競買了?”
李峰一看劉安撫的態度,就知道他心中不爽。
哎,你要是爽了,我李峰可就慘了。李峰心中腹誹一番,趕緊回答道:“劉大人,我也不知道啊,不過他既然願意來競價,總比明搶要好得多啊!再說了,他出的價錢越高,給州衙的抽成不就越高嗎?”
李峰和劉安撫約定好了,所有的競價得到的銀子,會給州衙抽成半成。劉安撫一想,這個死太監竟然爆出了二十萬兩銀子的高價,自己就能夠得到一萬兩銀子的抽成,於是馬上節操就碎了一地,麵露微笑地說道:“你說的也對,這幫閹人,平素刁鑽陰險,****,今天竟然難得沒有耍滑,倒是個老實人。不過看這廝一下子就開出了二十萬兩銀子的高價,倒真是個棒槌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