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校尉樂嗬嗬地掂了掂手裡的銀子,滿臉笑容,將銀子揣進了自己的懷裡,這才對馮奇道:“真不巧,許大人今天可沒有來鎮撫司公乾,你去錦衣衛衙門呢看看!”
馮奇一聽,感情自己的二兩銀子,就買來這一句話。不過他沒有辦法,隻好轉而就奔大明門旁邊的錦衣衛衙門而去。不過到了那裡又被告知許大人進宮去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。
一直等到了天色快黑,眼見得那些衙門裡的官員也下了值,馮奇隻好又直奔許顯純的府邸。
許顯純的府邸在宣武門裡街,離這裡不太遠。到了許宅,馮奇遞了拜帖,在門房等了一會兒,這才北門子帶到了偏廳。又等了半個多時辰,這才又被許家的一個下人帶著,來到了許顯純的書房。
許顯純是一個四十一二歲的中年人,中等身材,體型略胖,臉上的筋肉儘顯,加上一雙天生的三角眼,讓人一看就覺得不舒服。
“原來是馮二公子,剛才有些事情耽誤了,不知道你來有什麼事情?”許顯純慢條斯理的說道。
這也怪不得許顯純怠慢馮奇,如今許顯純乃是魏忠賢手下的得力乾將,錦衣衛指揮僉事,相當於參謀長的角色。四月份魏忠賢嫌棄原北鎮撫使劉僑不夠心狠手辣,便讓許顯純又兼任了北鎮撫使一職。而這個時候,馮奇的哥哥馮銓,雖然也是進入了魏忠賢的陣營,但是還是外圍的二線人物,職位也不過是一個翰林院的右讚善兼檢討,論品級也不過是七品的芝麻官。隻不過這段時間魏忠賢對這位新投靠過來的文人十分倚重,所以許顯純才答應了馮奇的拜見。
馮奇連忙長揖行禮,末了,笑容滿麵地遞上了一張禮單,說道:“許大人身負拱衛皇家重任,自然公務繁忙!”
許顯純眼皮一垂,見那禮單上的禮物怕是有五六千兩銀子,笑道;“你這小子,什麼時候這麼客氣?說罷,什麼事情?”
馮奇看了許顯純的態度,不由得滿臉堆笑,說道:“許大人,還是上回的事情!那個叫李峰的小子,原本看在鄉鄰的份上,我馮家還打算叫大人懲治一番,好叫他悔改。誰知道聽說此人全無悔罪之心,如此惡賊,留在世上,也是個禍害!”
許顯純點了點頭,揮手對馮奇道:“知道了,明天我就去給那幾個小子們說一聲,將那個……那個叫什麼的小子,亂棍打死就是了!嗯,有什麼事情,你直接找丁順就是了!”
許顯純說的是雲淡風輕,在他看來,這個他連名字也不知曉的人,不過是一隻螻蟻,這樣的人,他想撚死多少,就撚死多少。
馮奇大喜,然後又對許顯純低語了一番。
許顯純聽完了馮奇的話,不由得冷笑了幾聲,說道:“你們馮家倒是好算計!”
馮奇連忙站起來,對許顯純道:“許大人,若是許大人幫我這次,斷然少不了大人的好處!”
“哈哈,但願你小子能成功,許某人也跟著吃點肉!”說完了這話,許顯純揮了揮手,馮奇會意,連忙是告辭。
出了許家的大門,馮奇兩眼放光,猛地一錘自己的大腿,對著天空就冷笑了幾聲,言語道:“沈佳呀沈佳,等到我弄死了那李峰,你們家也跑不掉!”
等到馮奇走後,許顯純卻是冷笑了一聲,自言自語道:“有意思,涿縣的沈家與那小子有勾連,不知道這次能夠敲出多少銀子來!”
正在此時,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,來人到了門口,止住了腳步,傳來了許家管家的聲音:“老爺,門外來了一個公公,說是有事找你!”
許顯純一聽,立馬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,龍行虎步地出了門,問道:“人在哪裡?”
管家答道:“已經領到客廳了,正在等著老爺!”
許顯純連忙整了整衣衫,急匆匆地趕到了客廳,隻見在大廳裡,又一個太監打扮的人正等著。
“喲,原來是李公公,失禮失禮!不知道李公公前來,可是魏公有何吩咐?”許顯純一看這個小太監年紀不大,但是卻是魏忠賢身邊的人,於是趕緊客客氣氣的打招呼。
小太監也不跟許顯純客氣,直接了當的說道:“老祖宗叫我問你,說你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叫李峰的人犯,涿縣人氏?”
“李峰?有有有!”許顯純忙不迭的回答道,剛才那馮奇來就是為的這事,他當然記得。
小太監點了點頭,接著說道:“老祖宗說了,不要動此人,好生養著,他老人家留著有大用!明天一早,東廠就會去提人,到時候你們放行就是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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