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馮家的下人們跑了過來,將馮奇扶了出來,馮奇的魂都已經不在了,隻是遙遙地指著江南貢院的方向,結結巴巴地說道:“快!快!快!”
兩個家丁輪流背著著馮奇,一路猛跑,好不容易趕到了考場。還好,雖然很狼狽,總算是趕上了點名,馮奇喘著粗氣,跑到了入口處,因為衣著不整,還被門口的官員給訓斥了一番。好歹是通過了檢查,總算是進了考場。
看到考場的大門緩緩地關上,侯三坐在遠遠的一個石墩子上,奸笑了兩聲,自言自語道:“嘿嘿,我的任務完成了,等到過兩天出來的時候,這個小子絕對會橫著出來!”
卻說馮奇進到考場之後,拿到了自己的座簽,進到了自己的小屋子之中。這古代的考試考場和今天不一樣,都是單人單間,像是一個小牢房,裡麵有便桶,考生的吃喝拉撒都在裡麵進行,一直要等到考試結束之後才可以出去。馮奇坐下來,等著考試開始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,想起來自己早上就沒有吃飽,便拿出了食物籃。隻見裡麵食物種類還挺豐富,糕點,饅頭,還有肉卷,湯水,量也足,便趕緊趁著時間還早,就吃了一些,填飽了肚子,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考試開始。
等到考官入場,又重新核對考生信息,宣布紀律,等等一套程序下來,已經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。
終於分發了試題,馮奇正想好生地考量一番,卻聽到了腹中咕嚕幾聲,接著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絞痛。
“哎呀!”馮奇趕緊扔掉了考題,坐到了便桶之上,隻聽的轟隆隆數聲,腹瀉如注。一陣惡臭隨之飄散開來,讓附近的考生們不禁對他怒目而視。
這科舉考試裡的號棚裡,是有個便桶,可是這個便桶是用來小便的,絕對不可用來大便。否則的話,幾千號人的考場,你也大便我也大便,那考場裡還如何呆?
好不容易痛快完了,坐到桌子前剛想了一小會兒,卻又是一陣劇痛,捂著肚子又坐到了便桶之上。如是者十多次之後,馮奇已經虛弱萬分,連站起身來都十分的困難,更彆說想什麼考題了。不僅如此,附近的考生們都一個個怒氣衝天,一個個都在詛咒馮奇,恨不能將他撕成碎片。
到了下午的時候,馮奇已經虛脫的快要癱倒了,至於考試,他連想都不想了。
“求求你,放我出去吧,我不考了還不行嗎?”馮奇一看到一個考官靠近的時候,便有氣無力地向他哀求。
那個考官捂著鼻子,將眼一瞪,嚴詞拒絕:“混賬,你想出去就出去啊?這乃是朝廷的法度,豈可兒戲?今天你就是死在這裡麵,也得等到交卷時候才可出去!”
馮奇一聽,當時就昏了過去。
但是這個時代的考試,可不像是後世時候的考試,這貢院的大門一關,對不起,在考試結束之前,誰也不能進出。彆說有病了,就是死,你也得給我死在裡麵。曆史上曾經有一次科舉考試的時候,貢院裡麵著火,但是貢院的大門誰也不敢打開,結果導致了考生活活給燒死的慘劇。
這大明朝的貢試,一共考三場,一場三天,也就是說,馮奇要一直等到後天下午才能出去,到了那個時候,恐怕半條命都沒有了。
三天之後,會試的第一場結束了,馮奇被人從貢院裡抬了出來,早就已經虛脫的昏迷過去。看他的這個樣子,後麵的兩場考試是沒辦法參加了。馮奇被抬回了馮府,喂了些米粥,經過好一陣子的伺候,這才慢慢悠悠醒了過來。
隻是馮奇醒過來之後,卻是目光呆滯,兩眼無神,不發一語。
馮銓聽說後,急急忙忙回來探望。
誰知馮奇見了馮銓,伸手一把就將他的烏紗帽摘了下來,戴在了自己的頭上,哈哈大笑道:“我中狀元了,我中狀元了,我要當官了,我要娶沈家小姐了!”馮家的二公子,考試不中,瘋了。此時此刻,那作案的侯三,早就已經不知所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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