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馬大人,你說的對,今天我這一百多斤,就打算撂這兒了,老孫頭都不怕死,我們怕什麼?”
一個隊伍裡出了這樣一個人物,對整個隊伍的士氣是一種極大的鼓舞。就連那些剛剛反正過來的漢軍士兵們,也是一個個摩拳擦掌,準備浴血奮戰。
這個時候,劉娃子忽然說道:“孫老爹走的時候,是唱著《精忠報國》走的,咱也唱唱,送送他老人家吧!”
眾人一聽,連連點頭,不知道誰起了個頭,頓時這首歌又在十三山堡唱了起來。
卻說莽古爾泰醒過來之後,看到隨軍的醫官正在查看努爾哈赤的傷情。他急忙奔了過去,揪著醫官的衣襟就問傷情如何。
這個本來是漢人的醫官嚇得臉色煞白,結結巴巴的說道:“大汗……大汗傷勢太重,小人……小人恐怕……恐怕無力回天……”
還沒有說完,莽古爾泰拔出戰刀就要砍下這個醫官的腦袋,虧得旁邊的人使勁拉住,那醫官才保住了性命。
醫官撿回來一條命,擦了擦汗水,慌忙說道:“小的醫術有限,若是趕緊將大汗送回沈陽,禦醫們醫術高明,或許能救治大汗的傷情!”這醫官也是機靈,趕緊將這個燙手的山藥推出去,隻要不死在自己的手裡,那就不乾老子的事情了。
莽古爾泰一聽也是有道理,急忙就吩咐人將努爾哈赤抬上馬車,正黃旗和鑲黃旗的兩隻軍隊也隻好拔營護送努爾哈赤往沈陽去。
莽古爾泰跟著努爾哈赤返回,同時派人往沈陽和大淩河堡方向送信。
嶽托回到自己的陣營之中,他的弟弟薩哈廉怒目圓睜的跑了過來,怒吼道:“大哥,讓我帶著鑲紅旗的勇士們,殺進城去,將那些南狗全都碎屍萬段!”
說罷,薩哈廉拔出刀來,就要逼著幾位鑲紅旗的將領帶兵衝鋒。
嶽托氣的上前一巴掌拍在了薩哈廉的臉上,然後又一腳將他踢翻在地,罵道:“沒腦子的東西,沒看到三貝勒已經帶著大汗急急忙忙回去了嗎?咱們也得趕緊回去,還得通知父親也趕緊回去才行!還有,大淩河堡的軍隊,也要趕緊撤回來。”
薩哈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,嶽托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,將他拉起來,低聲的訓斥道:“三弟,你想把鑲紅旗的軍隊都折損在這個城堡之下麼?若是我們鑲紅旗沒有了實力,又如何幫父親爭到大汗這個位置?當今之計,是趕緊跟著大汗回到沈陽去,不要讓三貝勒爺乘機自立!”
薩哈廉也不是真的白癡,說到這個份上,他自然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,便垂頭喪氣的不再衝動了。
於是鑲紅旗也是立即就拔營而去,跟在鑲黃旗的後麵,往沈陽而去。
“噢,韃子跑了,韃子跑了!大明勝利了!大明勝利了!”看到建奴急匆匆的拔營而去,留下一地的狼藉,所有的士兵們都歡呼起來。
他們是值得驕傲的,因為他們創造了一個奇跡,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奇跡。一百彆人不要的殘兵,幾百個招募而來的工匠和農民,戰勝了不可一世的建奴,還消滅了奴酋。這一仗,注定要永載史冊。
所有人都在儘情歡呼的時候,隻有李峰在那兒發懵。這就贏了?努爾哈赤就這樣被自己給搞死了?那後麵就沒有所謂的寧遠大捷了,曆史全亂套了。
傍晚時分,西南方向上,開始彌漫起煙塵,那是敵軍大隊人馬在迫近。這一次,敵軍來的十分迅速,那些騎兵都是打馬疾行。從十三山堡邊上經過的時候,這些騎兵們並沒有停留,隻是紛紛轉頭看看這個注定是他們永遠都不願意提起的傷心地。
上萬的騎兵打馬過去之後,又過了好一會兒,才是漢軍輔兵和步卒急匆匆走來。不過他們也是沒有停留的意思,紛紛從十三山堡下麵經過。城牆上,那些懈怠下來的明軍士兵們,對城下進過的每一撥敵人,都是先用嘹亮的歌聲來歡迎,然後又是一陣陣的國罵歡送。“三月二十六,奴酋奴兒哈赤,於十三山堡為震雷所傷,北騎出兵不利,號哭奔去。”——《明史》李峰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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