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峰說的悲天憫人,似乎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一般。
可是在那些官員的眼裡看來,卻是一個個在內心冷笑:裝,你小子真他娘的能裝。要是真的會虧,你小子還會急吼吼的拿著十幾二十萬兩銀子往上砸?
眼看李峰是死活不願意撒口,於是一乾官員們紛紛向皇帝痛哭流涕地表起忠心來,非得要賣田賣宅子賣兒賣女湊錢建郵政局。
朱由校一看這情形,傻眼了,怎麼這個世界這麼怪呢,這些大臣們還上杆子要出錢。
於是,他習慣性地一轉臉看向李峰,才想起來李峰是不同意的。於是朱由校又習慣性地轉臉看向魏忠賢,問道:“魏大伴,這如何是好?”
魏忠賢也是傻眼了,他看了看皇帝,看了看李峰,看了看馮銓,再看看那些爭著要掏銀子的大臣們。
失控了,一切都失控了。這是魏公公十分不喜歡的場麵,原本,他覺得自己坐到了這個位置,將朝廷中的官員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,便可以一切儘在掌握之中。可是現在,出問題了!
魏公公九千歲閣下發現,隻要那李峰小兒一出現,場麵就變得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。
現場唯一沒有跟著大家表忠心的文官,就是戶部尚書馮銓了。但是,馮銓現在也是手足無措。他原來想的是,要用銀子來卡住李峰的脖子,不過現在看來,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出招的機會,就已經被對方給秒殺了。
這樣的對手,真的很可怕!
魏忠賢的心中很不痛快,他本想示意馮銓站出來反對,可是馮銓沒有領會他的意思,而彆的大臣就更彆說了。他皺了皺眉頭,終究還是忍不住,對朱由校說道:“皇上,這驛站從古至今已有千年,一向就是用來傳遞軍情的。現在的驛站,也是太祖當年設置的,這貿然將驛站改成郵政局,一則於祖製不合,二來,若是耽誤了軍情傳遞,則是會耽誤軍國大事。”
魏忠賢此言一出,頓時現場的官員們萬馬齊喑。這些官員們在心中,一個個對魏忠賢心生了不滿,心道這麼好的發財機會,你個老閹貨竟然出言反對。還什麼會耽誤軍國大事,簡直是胡扯,那從京城到山海關的報站建立起來,傳遞軍情起來有多快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而且,竟然連什麼狗屁倒灶的祖製都搬出來,顯然是沒有理由反對而強行反對。
不過,雖然大家都魏忠賢心中很不滿意,但是畢竟懾於魏忠賢的權威,一個個都不敢發聲反對,隻是都站在那裡,沉默不語。
朱由校見魏忠賢出言反對,他的眉毛也是皺了皺,有些不悅地說道:“魏大伴,朕看這件事情是好事,當初太祖若是有了李愛卿這樣的臣子,一定早就將這報站建立起來了。這就和做木器活兒一樣,最早都是靠人力,雖然是幾千年老祖宗就那麼乾的,但是那是沒有辦法,即使是費時費力,也得那麼乾。可是現在朕有了李愛卿給朕的木工機械,一個人就能頂過去二十個人乾活兒,還十分輕鬆。可是這時候非要用回過去的方法去乾活,那不就是傻子嗎?”
聽到朱由校如此一說,李峰不禁莞爾,想不到朱由校這人,竟然用作木匠活來講道理,這個比喻倒是十分的恰當。
魏忠賢被朱由校一番話訓得臉紅脖子粗,非常惱火,卻又無話可說。他惱火地看了一眼朱由校,這個熊孩子現在長大了,在那個李峰的教唆下,有自己的主意了,不聽話了。這讓他很失落,也很憤怒。
轉頭看了一眼馮銓,魏忠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示意他站出來說話。
馮銓咬了咬牙,站出來說道:“陛下,這驛站改建成郵政局之事,的確應該慎重。依照平遼侯之言,這郵政局耗費百萬銀兩之巨,動則驅動數十萬勞役,此乃勞民傷財之舉。秦徙百姓修秦皇陵,而有陳勝、吳廣之變;隋,勞天下之民開運河,而致隋亡;前朝發數十萬民工修黃河,天下舉義反元。本朝太祖出身農家,因此愛護百姓,勤儉持國,國祚因此傳承不休,雖有小恙,不傷國體。”此言一出,頓時場下一片嘩然,這馮銓是瘋了吧,一下子就將那禍國殃民的大帽子扣在了李峰的頭上。隻是這帽子扣的實在是有些勉強,因為人家又沒有說要朝廷拿銀子,這些銀子都是下麵的大臣們自個兒要掏腰包。馮銓見了下麵大臣們的反應,冷笑了一聲,又接著大聲說道:“陛下,今日,臣要彈劾平遼侯李峰三大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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