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賢提起筷子,嘗了嘗這道烤魚,忍不住讚歎道:“外焦裡嫩,鹹淡正合適,嗯,還有些辣味!不過……也有一番特彆的滋味!”
李峰嗬嗬笑道:“這是因為加了辣椒粉,這東西是從南洋傳過來的,現在做菜用的少,大多還是隻當做藥材來種的。據說適量食用此物,可以驅寒散濕。當然若是用得多了,就會上火。原先我也吃不慣,可是吃得多了,竟然有些上癮了,無辣不成菜了。”
說罷,李峰端起酒杯,敬了魏忠賢一杯。
放下了杯子,魏忠賢用那雙老眼盯著李峰,笑了笑說道:“平遼侯今日不會就是想請我來吃著烤魚的吧!”
李峰笑了笑,對魏忠賢說道:“嗬嗬,還真是就請您來喝酒的,不過還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要和魏公公說一說。”
說罷,李峰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紙包,放在了桌子上,對魏忠賢道:“魏公公可認識這是何物?”
魏忠賢皺了皺眉頭,將那紙包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,然後看了看李峰。
李峰說道:“我將皇上的被褥帶回來,用水煮了之後,再凝結出來的!”
魏忠賢一聽到這裡,頓時眉毛就豎了起來,霍地一下就站起身來了。
李峰連忙說道:“魏公公,請坐請坐,說好是小事情的嘛,嚇壞了那些小朋友就不好了!”
魏忠賢頓時醒悟過來,立即坐下來,哪裡還有心思吃飯,小聲問道:“這可是砒霜?”
李峰點了點頭,說道:“正是,我已經檢測過了,確定無疑!而且,容妃和皇後那裡的被子上,也都有這樣的東西!”
魏忠賢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,說道:“怪不得,咱家還奇怪呢,怎麼皇上和皇後,還有容妃和兩個皇子都生病了,竟然是有人下毒。那飲食咱家是吩咐人天天檢查的,沒想到他們卻在這上麵做手腳。”
李峰點了點頭,說道:“此人卻是狡猾也歹毒。使人將毒下到被褥上,人在睡覺的時候,就會與身體接觸,慢慢中毒。這個過程十分緩慢,但是卻讓人不易察覺,隻以為是生病。不過皇子們年幼體弱,因此便病重一些。”
魏忠賢看著李峰,緩緩地說道:“平遼侯覺得是誰乾的?”
李峰微微笑道:“此事我也不知道,要是知道了,就直接告訴陛下去了。這就需要魏公公去查實,破案。不過,我想,多半還是上半年意圖不軌的那群人乾的。上次一計不成,他們又出了第二計。隻是,這次魏公公可得謹慎點,不要讓凶手再跑了,或是被滅口了。”
魏忠賢冷笑了一聲,說道:“哼,這次,咱家倒是要將這些謀逆之人一網打儘。”
李峰接著提醒道:“魏公公,我查看了一下,這些被褥上的砒霜,都是浸泡到了纖維裡麵,恐怕是將砒霜溶解之後,將那些布浸泡進去的。”
魏忠賢點了點頭,這可是一條重大的線索,據此不難抓到凶手。當然,至於幕後的凶手,那就不好抓了。
李峰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悶酒,忍不住歎息道:“唉,這個幕後之人太過歹毒,先是罔顧數萬人生命於不顧,想在王恭廠做手腳。這次,又想連兩個還在繈褓中的皇子也不放過,當真是罪無可恕!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得到什麼,才會對陛下一家子動手!”
魏忠賢聽到李峰的自言自語,猛地一怔,瞪眼向李峰看去。李峰卻是仿佛什麼也沒有注意到,隻是端酒對臉色陰沉下來的魏忠賢說道:“來來,魏公公,希望你早日拿下凶手,讓陛下遠離危險。”
魏忠賢點了點頭,端起酒杯一飲而儘,說道:“感謝平遼侯的提醒。隻是咱家有些想不通,為何你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咱家?要知道,這可是大功一件!”言下之意,咱倆是對頭,這次你小子竟然把功勞推給我,莫非是有什麼陰謀?
李峰笑了笑,對魏忠賢說道:“魏公公,雖然你對小子我一向有些誤解,可是公公想想,自從小子我到了京城來之後,可有一件事情是針對公公的?”
魏忠賢愣了一下,似乎還真沒有。
李峰接著說道:“而且在這件事情上,我和魏公公的處境是一樣的。你我二人的榮華富貴,儘皆是係於陛下。有了陛下,你我二人才能有好日子過。因此在這件事情上,你我應該是友而非敵!”
停了一下,李峰接著說道:“而且,在這件事情上,我隻相信魏公公你一個人!其餘的人,或是有嫌疑,或是能力不夠!”魏忠賢一聽李峰的話,忽然放聲大笑,然後對李峰說道:“好好好,想不到咱家還是平遼侯最信任的人!”李峰也是苦笑一下,連他也從來沒有想到,有朝一日,他會信任魏忠賢,而且唯一能夠信任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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