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寶成哈哈大笑,對牛二說道:“我們可不像你們能夠在驛館的飯堂裡揩油水,所以隻好自己掏腰包賣肉了!算了,我得早些回去了,還得教我兒子學騎自行車,回頭郵政局再招工的時候,自行車可是必須得會!”
說罷,張寶成騎著自行車,哼著小曲走了。
這一走,那牛二暗自呸了一口,卻又暗自惱火。如今朝廷規定了官員可以選擇是住驛館還是自己掏腰包然後報銷,許多官員都不來驛館了,所以他們的境況一下子就一落千丈。以前那些吃拿卡要的油水幾乎沒有了,還得給驛丞乾活,餉銀經常連一半都發不下來。這日子和人家郵政總局的那些家夥,簡直就沒辦法比。早知如此,在征求自己意見的時候,自己何必傻乎乎地要留在驛館呢?
牛二進了院子,和留在驛館的幾個家夥嘀咕開了。
“各位兄弟,你們聽見了嗎?剛才那張寶成可是說了,郵政總局可是又要招工了!”牛二對那幾個家夥說道。
“憑什麼呀,咱們當初可也是驛站的人,怎麼就讓他們吃肉,還讓兒子吃肉,全家人都吃肉,咱們連湯都沒有一口!”一個家夥就開始發起牢騷起來。
牛二瞪著眼睛對他說道:“你跟我嚷嚷什麼呀?當初又不是逼著你留下來的,還不是你自個兒看上了每天能夠弄些剩飯回家喂你那幾個小崽子!”
此言一出,幾個驛卒都老實了,這件事情他們確實是吃了大虧了,不過這也怨不得人家郵政總局。人家可是征求了好幾次意見,他們也不願意去的。
牛二想了想,擠了擠眼睛對他們說道:“不過,這事兒咱們得往上鬨,趁著郵政局還缺人,咱們還能趕上。若是再晚了啊,那真是黃花菜都涼了!”
這樣的一幕在大明各地的驛站上演著。
很快,一些留在驛館的驛卒就開始起來“上訪”,去找郵政局的原來上官,要求進入郵政總局。還有的驛館的驛丞也紛紛上書,對現在的“不公平”待遇進行抱怨,渾然忘記了,當初就是他們自己放棄了進入郵政局的機會。
這些消息很快就反應到了李峰這裡來,朱由校也接到了許多這樣的奏報,於是便將李峰和熊廷弼找去議事。
“李愛卿,熊大人,現在這些驛卒們情勢洶洶,很有些不甘啊!”朱由校笑著說道。這種情況,李峰早就給他說過了的。
熊廷弼對李峰道:“小子,要不就將這些驛卒都收過來吧!反正郵政局現在也缺人,招誰都是招!”
李峰卻是一擺手說道:“不急,憋一憋他們,否則的話,後麵這些驛館就不好處理了,這些家夥也不會珍惜這機會!”
第二天,大明的中央日報上,就登出了一封驛卒的來信,訴說自己在驛館中的悲慘生活,同時曆數驛館的弊端。
此信一出,頓時在大明各地引起了強烈的反響。緊接著,各地的縣官府官們也開始訴苦,說這個驛館每年耗費巨大,對各地的政府是個巨大的開銷。接著又有官員來信,對這個驛館製度也是進行了聲討,說自己省親之時,被那些驛館人員敲詐之事。
不光如此,大明中央日報接著刊登了一係列的文章和報道,長篇累牘地剖析了驛館製度的利弊。尤其是有人考證出來,每年有將近百萬兩銀子都填進了這個無底洞之後,頓時朝野震動了。
無數的書生士子和底層的官員,都強烈呼籲朝廷能夠革掉這個長在大明身上的腫瘤。
終於,現在是朝廷上下,各級官員,連驛館本身的人員,都在呼籲改革,竟然沒有反對的聲音。這樣的改革還不好做嗎?於是朱由校趁勢將驛館取消,所有的驛館都進行了拍賣,自有商人進行接手。拍賣的所得,一半上交戶部,一半留給當地州府。全大明一千多個驛館,平均每個賣出一千多兩銀子,如此一來,竟然得到了二百多萬兩銀子的收入,其中一半交到了戶部。那些裁撤下來的人員,全都進入了郵政總局係統,完成了一次乾坤大挪移。人員還是那些人員,但是已經從大明的負擔,變成了掙錢的工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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