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珩拉著他來到如來跟前,指著左手指間那個孔問道:“這有什麼說法?”
於是,孔宣便給他講了一個關於如來和蠍子精的故事。
說靈山眾多妖怪中有一隻蠍子精,這日來到雷音寺聽如來講經,如來推了她一把,蠍子精便亮出尾部的倒馬毒,往如來左手中指上蜇了一下。
這一下竟是破了如來的丈六金身,叫他疼痛難禁,集合八大護法金剛去捉拿蠍子精,沒想到還被蠍子精溜了。
雲珩聽完之後若有所思,片刻之後問道:“這蠍子精生得一定很漂亮吧。”
孔宣:“……”
他皺了皺眉頭,看向雲珩。總覺得他隻是換了一副少年人的皮囊,心性卻還是那個貪玩愛鬨的稚童。
“我又不聽如來講經,不在現場,怎知那蠍子精漂不漂亮。”
雲珩托著下巴:“怪了,莫非那蠍子精法力比混沌鐘更加高強,她能破如來金身,混沌鐘卻破不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他又沉吟一聲,“可惜招妖幡不在我手裡,否則就將這蠍子精招來問個明白。”
他又看向孔宣:“菩薩,你倒是說說,這究竟是為什麼呀。”
他一向叫孔宣大孔雀,突然叫一聲菩薩,孔宣還有些愣神:“我現在已不是菩薩。”
雲珩挑眉:“你要跟我回天庭去?”
“不是你說我們有緣?”
這時候,一個巨龍腦袋從二人身後探出來,雲珩在他鼻子上輕拍兩下:“玥兒乖,到旁邊玩去。”
他又問孔宣:“你說蠍子精來聽經,如來為何要推她?”
孔宣說:“出家人講求六根清淨,心無旁騖,蠍子精或許……”
雲珩接口道:“或許還是生得太漂亮了。”
孔宣:“……”
雲珩廣袖一揮:“我知道該怎麼做了。”
孔宣問:“怎麼做?”
雲珩道:“蠍子精傷的不是如來的真身,而是他的——精神。”
“精神?”
巨龍掃了一眼靈山,該毀的也已經毀得差不多了,也沒有什麼好玩的,隻剩下雷音寺還完好無損,乾脆龍尾一甩,將那輝煌的千年古刹砸成一片廢墟。
雲珩重新回到混沌鐘的下方,施展法力,讓時間重新開始流轉,禁止的一切又恢複如初,萬物複蘇,眾神也恢複了清明。
如來發現,從混沌鐘內,源源不斷襲向他的法力已不似先前那般強勁,正在漸漸衰減。
再看雲珩,他眉心微簇,額頭上的太陽圖騰也黯淡了許多。
他輕念咒語,食中二指揮向混沌鐘,想要再次以自身法力催動神器。
然而,這一次混沌鐘並未遵循他的意誌。
如來心念一動,又祭出一件法寶。雲珩不認得,孔宣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,他曾經可是在這件東西上吃了大虧。
“七寶妙樹!”
雲珩問:“什麼東西?名字有點耳熟。”
孔宣道:“準提道人的法寶,號稱無物不刷,曾經刷走我兩件神兵,還刷碎過通天教主的青萍劍。”
青萍劍雲珩是見過的,當初靈寶天尊告訴他,青萍劍修不出器靈,想來是因為被七寶妙樹刷碎,而重鑄的。
此時,如來祭出七寶妙樹,放出千朵青蓮,竟是攝住了混沌鐘。
混沌鐘散發出的金光漸漸黯淡下去,本是懸浮於雲珩頭頂,卻因為七寶妙樹的強悍力量,漸漸朝著如來的方向飛去。
雲珩聚起靈力想要阻止,混沌鐘發出輕微震動,仿佛在兩股彼此抗衡的力量中掙紮,最終還是飛向如來那邊。
雲珩看向如來:“沒想到你連自己師弟的法寶也搶。”
如來笑道:“此物本就是我與師弟共同鑄造而成,他如今隱居靈台方寸山,整日清修,留著此物也無甚用處,不如為我所用。”
雲珩失去了混沌中的力量,身體也漸漸變得虛弱透明,仿佛馬上就要變回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。
如來暗中慶幸,他還留著七寶妙樹這個後招,並且,雲珩畢竟隻是東皇太一的轉世,雖然能依靠混沌鐘回複前身的法力,但效果隻是暫時的,他對混沌中的控製也是有限的。
眼見混沌鐘即將落入他的手中,有了這件先天至寶的加持,他日西方教就是推翻天庭,取而代之又有何懼?
然而,就在混沌鐘即將到手之際,那漸漸熄滅的金色光芒卻陡然亮了起來,眼前竟是炫目的金色,千朵青蓮也在這片金色中漸漸消退,七寶妙樹隨即隕落。
在他毫無防備之際,一道靈力從混沌鐘內席卷而來,頃刻間破了他的金身,任何法相亦無法抵擋,直擊他的真身,將他打落蓮台,修為一落千丈。
雲珩收回混沌鐘,輕描淡寫的說道:“聖人,不過如此。”
如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:“你如何……”
“你想問,我如何破了你的丈六金身?”
“露個破綻給你,你就上鉤了,怪不得一個小小的蠍子精就能破了你的丈六金身。”
“主宰三界的權力、震懾寰宇的神器,源源不斷的香火……你都想要。你們西方教要求彆人六根清淨,偏偏自己六根不淨,破你金身的不是混沌鐘,而是你的貪念。”
“蠍子精破了你的金身隻會讓你疼痛難禁,混沌鐘卻能將你打落聖位。”
正在此時,天邊忽然祥雲萬道,瑞氣千條,異香襲襲,有一道者顯現其中。
彆人不認得,此時的雲珩卻是認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