企鵝人最初隻是打算隨便收養一個孩子。
這還是他從布魯斯.韋恩那個富家子地方得到的靈感。
被收養的孩子不需要什麼都會,隻需要一點點演技,幫自己得到陪審團的同情,擺脫當下的麻煩就可以。
這個要求並不高,街頭流浪的孩子許多都具有此天賦。
但他顯然在孤兒院裡發現了一個更好的。
收回思緒,科波特再次看了眼本子裡記載的數字,然後滿意地合上賬本,衝瑞尼卡露出微笑。
女孩正眼巴巴盯著他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妮卡。”他大聲道,語氣無奈:“難道一個父親會忘記女兒的生日嗎?”
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用禮品紙和絲帶精致包裝好的小盒子遞過去:“給,你的禮物,我親自選的。”
他看著瑞尼卡麵上顯露出驚喜,接過去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拆開。
然後笑容似乎微妙地僵在了臉上。
怎麼了?
科波特又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口袋,確認他沒有將送到馬羅尼那裡去的斷指和禮物盒搞混。
所以問題出在禮物本身。
他站起身走到瑞尼卡身邊,一塊碩大的寶石正在絲絨盒子裡閃閃發光。
“它令你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嗎,妮卡?”
“不...沒有...”瑞尼卡看上去正力圖使自己的笑容不要這麼僵硬,但聲音已經開始發顫:“...我很喜歡,但是...但是...”
她毫無預兆地痛哭出聲:“但是它為什麼和去年的禮物一模一樣啊!”
該死的克萊!
他就不應該把挑禮物的工作派給那個家夥。
科波特隻覺得自己太陽穴在女孩的哭泣聲中突突跳了兩下。
“妮卡,我答應你,再重新為你挑一份好嗎?”
他試圖哄好瑞尼卡。
“再?可是這份根本不是你準備的!”
顯然生氣中的女孩格外挑剔,甚至有翻舊賬的打算:
“去年聖誕節你也沒有按照約定和我一起度過!”
科波特正打算說點什麼來挽救。
“還有前年!”
好吧,科波特又把嘴閉上。
他用手杖支撐住身體的大部分重量,另一隻手摸出手機看了看,而後直起身:“那群蠢貨又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,我必須現在過去處理。”
“所以你甚至不打算陪我一起過生日嗎?父親。”瑞尼卡眼眶通紅地抬起頭。
“我很抱歉。”科波特開始戴手套準備外出。
瑞尼卡快步走過去,一聲不吭地擋在他麵前。
“形勢所迫啊姑娘。”企鵝人繞開她。
走到一半,他像是想起什麼,又一瘸一拐地折返回來,伸手托住她的下巴,似笑非笑:“我之前說的,與科恩交接的事務,你不會讓父親失望的對吧?”
……
身後的門被打開又關上。
瑞尼卡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,直到樓下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逐漸遠離,她才吸吸鼻子,重新活動了下麵部肌肉。
哭得臉都酸了。
她撿起剛剛被自己丟在地上的絲絨盒子,揣進口袋。
也許還能賣點錢。
至於科恩那裡...最近GCPD盯他盯得非常緊,又臟又累,隻能說是個幾乎落不著好的苦差事。
不過父親為什麼突然堅決要她去?
他又起了什麼疑心?
瑞尼卡站起身,朝床的方向走去,她必須想個辦法躲掉這件事,不然自己很有可能因為這個無法上課,期末得個D甚至F。
“叮叮叮叮—”
手機突然發出一連串的信息提示音。
打開一看,各種人不管熟悉與否,或者社團的同學,甚至根本不認識的,都發來了生日祝福信息。
哦,到零點了。
瑞尼卡在學校裡關係要好的人並不多,與性格無關,因為除開上課,幾乎所有的空餘時間,都無法在學校裡找到她。
瑞尼卡坐在床沿一條一條往下翻,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發過來的信息:生日快樂,瑞妮。
瑞尼卡隻覺得犯困有人遞枕頭大概就是為了形容現在。
她毫不猶豫地撥過去。
對麵不知道正在忙什麼,遲遲沒有接電話,瑞尼卡回憶了一下信息發過來的時間點:十二點整。
不得不說對方的社交禮儀還是非常到位的。
電話撥了兩遍才被人接起來。
“抱歉,剛剛在處理公司事務,沒辦法及時接電話,有什麼事嗎?”
瑞尼卡覺得如果自己耳朵夠好使,聽見通訊另一頭隱隱約約傳來的應該是槍響。
嗯,公司事務。
“韋恩集團接受從其他公司跳槽的員工嗎?”
“什麼?”提姆躲在倉庫房梁的陰影裡,他原本正警惕地盯著大門方向,聽見後疑惑地看了眼手機,確定對麵是瑞尼卡後才繼續小聲問:“你要跳槽嗎?”
即便不是冰山餐廳的人也同樣有所耳聞,企鵝人的養女對自己父親幾乎到了唯命是從的地步。
“是。”瑞尼卡語氣十分自然:“三無作坊老板加班不給加班費啊。”
她說的三無作坊是指冰山餐廳嗎?
提姆的神色古怪一瞬,但還是回答了她:“如果你願意來的話,我會給你一個很公平的數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