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歡迎來到辛特拉。”
刻意拖得平直的音調幾乎與電子音同時響起。
瑞尼卡看著那個青蛙麵具依舊朝自己一蹦一跳而來,隨即意識到似乎隻有她自己聽見了那個電子音。
但自己的視野範圍內似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,除了右上角,那裡多了一個紅色條狀圖形。
這又是什麼?
血量條嗎?
瑞尼卡盯著那截顏色飽滿的橫向柱形看了幾秒,然後順手摸過身後桌上的鉛筆,乾脆利落地往自己手背上紮去。
尖銳的疼痛傳來,肉眼幾乎不可見的,那截紅色縮短了一點。
瑞尼卡覺得自己得到答案了。
她抬起頭,任由鉛筆紮在自己的手背上,笑眯眯地衝那隻青蛙揮揮手,然後注視著對方朝自己跳過來。
又跳過去。
對方就這麼重新跳出了辦公室大門。
怎麼不笑呢?瑞尼卡將筆拔出來,她本來覺得自己還挺幽默的。
瑞尼卡決定將對方判斷為人機程序。
她嘶嘶地倒吸著涼氣,走到咖啡機旁,那杯因為一直無人取走的咖啡,此時已經變得冰涼。
她端起杯子晃了晃,杯壁便掛上一圈深色的痕跡。
雖然不排除裡麵含有蟑螂提取物和不明微生物的可能性…但試試總還是可以的吧?
她沒有再做過多的糾結,仰頭直接將咖啡灌入口中。
“唔!”
細密的癢意伴隨著輕微的疼痛在手部蔓延,瑞尼卡眼睛微微睜大,她看見原本還在不斷滲出血珠的傷口,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愈合。
難怪提姆那個家夥這麼愛喝。
至於視線右上角的血條,它似乎又悄悄漲了回去。
原來所謂女巫的力量是這個嗎?
她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,往下一按,辦公室內的燈重新亮起,似乎剛剛的黑暗是有人刻意而為。
她繞到索薩的工位邊一看,桌子底下空無一人。
瑞尼卡有理由懷疑,不久前看見的四肢著地爬行的家夥就是索薩。
視線上移,瑞尼卡的目光在看到桌上的筆記本時微微停滯,最近一次記錄的時間是...1992年?
紙頁平整潔白,並無任何黃化或者蟲蛀的痕跡,看筆跡應該是不久前才寫上去的。
這家公司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有趣,瑞尼卡從桌前直起身。
但現在她要翹班了。
走廊上同樣是一片寂靜,雨果和索薩都已經不知去向,星星點點的亮光從窗口進入這棟大樓,大概是對麵韋恩集團的員工仍在堅持工作。
瑞尼卡沒有再去尋找電燈開關,而是借著這點微弱的光著朝電梯方向走去。
黑暗中她看見監控攝像頭的那一點紅光,隨著她的行動不斷調轉方向。
“出外勤,攝像頭先生。”瑞尼卡衝著鏡頭擺擺手。
電梯直接從五樓下到一樓,中途並沒有人打斷搭乘,與來時不同的是,大堂的角落裡站著一個年輕人,正在大聲嚷嚷著什麼:
“我隻是希望再上升一層,現在的工作根本就是浪費我的時間!”
大概是過於激動,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。
瑞尼卡索性停下腳步,從他背後打量,裁量得體的手工西裝,金發一絲不苟的被發膠固定起來,年輕人一手拎著公文包,一手捏著手機,語氣極為不滿:
“辭職,不不,這可是世界第一的大公司,我不會離開這裡…”
“相信我,父親,我將來必定會進入辛特拉的管理層...你是誰!”
那個家夥一邊說著一邊轉身,隨即在看到瑞尼卡時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我是今天剛入職的員工。”
“哦?”金發年輕人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瑞尼卡,語氣有些傲慢;“你完成大學教育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瑞尼卡看上去異常誠懇,畢竟她還沒畢業。
“在辛特拉公司裡居然還有人沒經曆過大學教育。”金發的家夥語氣誇張:“真不敢想象你是怎麼被招進來的。”
就是這樣進來的唄,瑞尼卡眯了眯眼睛,開始考慮要不要給對方來上一拳。
“嘿聽著,我姓查普曼,我將來必定能夠成為辛特拉的管理層,是的,世界第一的大公司當然有合理的晉升機製,所以我需要一個助理。”
“…?”瑞尼卡幾乎要懷疑對方還在夢裡。
“助理?”她又重複了一遍。
“沒錯。”查普曼理所當然:“要知道你很難再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了。”
瑞尼卡聞言有些好笑:“那麼作為助理需要做點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