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4 章(2 / 2)

眼淚早就乾了,眼睛澀澀的難受,心裡空蕩蕩,更難受。

他先前口口聲聲說要放下前世恩怨,其實何曾放下過?若真的放下了,就不必口口聲聲喊著放下,若真的放下了,也不至於十年不敢見他一麵。

如今見了……算是真的醒了!

兩個世界,便是再像,也不一樣。

連那個人都不再是他。

雲起苦笑一聲,終於放緩了腳步,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悶頭走了多久,早就不在剛才那條街上了。

這裡人流量比方才略少,但周圍鋪子的門麵卻要精致許多,想是富人們來的地方。

他從懷裡摸出幾枚銅板,準備算算哪裡可以遇到青一幾個,還沒來得及扔出去,忽然看見一輛馬車瘋了似的衝過來,車內傳來驚恐的叫聲,周圍行人紛紛躲避,好一陣人仰馬翻。

雲起伸指一彈,兩枚銅板飛出,套馬的繩索應聲而斷,那匹看著頗為神駿的黑馬狂奔而來,車廂在滑出幾步後,撞在一旁的攤子上,側翻過來。

雲起搶上前幾步,將衝到他身邊的黑馬韁繩拉住,隨它跑了幾步,拔下馬腹的尖刺,慢慢將它安撫下來。

在鬨事中驚馬,這些人,還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!

雲起牽著馬向車廂走去,一轉身卻看見一個騎在馬上的高大男子,正握著馬鞭,狠狠向剛剛從車廂中爬出來的兩人身上抽去。

雲起再次彈指,帶著厲嘯聲飛舞在空中的馬鞭斷成兩截。

手中的分量忽然變輕,讓劉鈞的身形晃了晃才穩住,調轉馬頭,冷喝道:“是誰!還不給我滾出來!讓爺看看,到底誰敢管爺的閒事!”

雖口中喝著“是誰”,劉鈞的目光卻牢牢落在牽馬而來的少年身上,黑色駿馬,白衣少年,這般從容行來,映著路邊的皚皚積雪,便是一幅絕美的畫卷。

劉鈞挑眉,他雖看似莽撞,卻非全然無腦之輩,且不論這少年的氣質風采,絕非常人所有,便是那一手擊斷長鞭的暗器功夫,也讓他不敢太過輕忽。

不過也隻是認真幾分罷了,這大潛,真正有分量的人,還有他劉鈞不認識的?

還未開口說話,卻見雖然暫時逃過一劫,卻依舊被落下的長鞭嚇的臉色發白的一對主仆已經撲了出來:“雲公子!雲公子!救救我!”

看著淚流滿麵,見到他如同見到親人的顧瑤琴,雲起有些無語:大姐,我們很熟嗎?怎麼走哪兒都能遇上?

那邊劉鈞的雙眼卻已經眯了起來,神色不善的看著他:“你是……雲起?”

那個將他擋在寺門外,讓他丟人丟到家的雲起?

雲起瞟了一眼已經自動自發躲到他身後的顧瑤琴主仆,隨手扔了韁繩,輕輕撫摸懷中的小奶狗兒,“嗯”了一聲:“我是雲起。”

“好啊!”劉鈞隨手扔了手裡的半截馬鞭,挑眉道:“我說怎麼的,爺自己用的香皂裡麵有什麼東西,爺自己都不知道,卻給人一眼看出來呢,原來你們兩個是一夥兒的!合著,這是聯起手來涮著這滿朝文武好玩呢?”

麵對這荒唐的指控,雲起連解釋的**都沒有,他和人同謀還有可能,顧瑤琴是瘋了,才會把自己朝死裡坑呢!

不過劉鈞顯然也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,扔下馬鞭便是一種無形的暗示:知道雲起的身份之後,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粗……便是他貴為皇子,也是不敢的。

雲起道:“這位嗯……大人?”

他並不清楚劉鈞的身份,而顧瑤琴顯然也沒有幫他釋疑的意思,隻得隨口說了個稱呼,道:“可是曾在佛前不敬?”

見這小子居然敢主動提起這起子事兒,劉鈞冷哼道:“爺就從來沒信過這玩意兒,有什麼敬不敬的!你到底想說什麼?不敬又怎麼樣?”

“我想說的是,”雲起道:“有些東西,還是有的。不管你信還是不信。”

他看向劉鈞,神色頗為認真,道:“在我眼中的世界,每個人,都不停行走在比蜘蛛網還要複雜無數倍的道路中,他每走一步,身後無數道路涅滅,身前又有無數道路生成……每個人,每時每刻都在選擇,也許說的一句話,走的一步路,喝的一口茶,就將他推進完全不同的道路……”

“哈!神棍!”劉鈞不屑的嗤笑一聲,道:“少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爺,你這樣的騙子,爺見得多了!你就算說的再天花亂墜,爺也隻當是放屁!”

雲起看了他一眼,沒錯,他可不就是神棍?而且還是禦封的專業神棍呢。作為神棍,不忽悠幾個信徒怎麼成?

口中依舊繼續道:“每個人的道路都不是單獨存在的,會和許許多多的人或重疊,或衝撞,所以人的命運,也會被周圍的人影響甚至決定。譬如你此刻出現在這裡,或者就是因為你曾在佛前不敬……隻是你自己感覺不到罷了。”

劉鈞早就不耐煩了,要不是顧及這少年的身份,說不定已經一腳踹過去了,正要叫他閉嘴,卻見少年又道:“我知道你不信,但是,轉頭向後看,再向後、再向後。”

劉鈞扭頭張望:“什麼東西?裝神弄鬼!”

雲起道:“我不知道你是誰,但我卻知道,在你身後四百步的地方,有一個足以影響甚至決定你的命運的力量……言儘於此,無論你想做什麼,儘管繼續,我不會阻止你。”

話未說完,劉鈞已經忙不迭的從馬上跳了下來,神色難看之極。

他身後四百步,靜靜停著一輛馬車,因為距離太遠,看不清馬車上的標誌,但坐在車轅上的那個人影,有些眼熟。

還未能確認那人的身份,劉鈞便看見,那個人對他招了招手。

劉鈞頓時腦子一陣混亂,他轉頭看向少年,咬了咬牙,對少年拱手一禮,道:“那日在山上……”

現在他已經能確定,坐在車轅上的,是他父皇的親信侍衛無疑……那麼馬車裡坐的,還能是誰?

這少年從小長在山上,昨天才入京,他能隔著四百步,認出皇帝的親信侍衛?

雖然他對那番亂七八糟的鬼話,還是將信將疑,但卻完全想不出彆的可能,且便是那少年胡說八道,單是提醒了這一句,也足以讓他感激了。

卻見雲起打斷道:“不信佛,算不得大錯,無心之失,也怪不得你。隻望日後能收斂些戾氣,方有福報。”

說著將手裡的尖刺扔了過去,道:“不是你的東西?”

劉鈞接過血淋淋的尖刺,臉色頓時一變,牙齒咬的咯咯作響:他便是再笨,這會兒也完全清醒過來了。

他正怒氣衝天的想要找顧瑤琴算賬的時候,顧瑤琴這小賤人就人仰馬翻的倒在他麵前,讓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……以他的性子,怎麼會不衝上去抽她兩鞭子?

可這兩鞭子抽下去,那一口黑鍋,就牢牢扣在他頭上,想摘都摘不掉了。

抽顧瑤琴不算什麼,可鬨事驚馬,在他父皇眼裡卻是不能容忍的行徑,他父親早上才因為老三的事雷霆大怒,他再頂風作案,下場可想而知!

且皇帝就在那邊看著,讓他連抵賴推諉的餘地都沒有!

劉鈞沉著臉不再說話,對雲起彎腰一禮,牽著馬向馬車的方向走去。

雲起轉身,向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,才剛走出幾步,便又被人攔下:“雲公子!雲公子!”

雲起看著驚魂未定的顧瑤琴,道:“有事?”

顧瑤琴捋了捋額前的亂發,屈膝一禮,道:“多謝雲公子相助,瑤琴無以為報……”

她頓了頓,道:“前日瑤琴為公子裁製了兩件新衣,再過兩日便能做好,不知……”

雲起皺眉,他真的覺得這樣子很煩,他自認已經將對她的反感表現的很明顯了,怎麼還扒著他不放?

打斷道:“顧小姐,你最近是不是很倒黴?”

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,顧瑤琴有些錯愕的看著他,委屈和憤怒同時湧上心頭:我倒不倒黴,你不知道嗎?這都是拜誰所賜!

雲起道:“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聽過一種符,叫反厄符?”

顧瑤琴愕然搖頭。

反厄符?顧名思義,是可以翻轉厄運的符咒?這種東西,真的存在嗎?

“顧小姐,可否請你以後離我遠些?”雲起道:“對我有惡念者,我能感知,對我有惡行者,會被厄運糾纏……尤其顧小姐曾受我大恩,厄運難免更加凶猛。請好自為之。”

轉身便走。

顧瑤琴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的背影,隻覺得遍體生寒。

對他有惡念,他能感知,對他有惡行,會厄運纏身?

所以我暗地裡對他的嘲笑鄙夷,他都知道?

所以我之所以倒黴,是因為我對他的算計?

“小姐!小姐!”

流年的叫聲將失魂落魄的顧瑤琴喚醒,她搖頭,呐呐自語:“我不信!我不信!世上哪有這麼荒唐可笑的事!假的!肯定是假的……什麼反厄符,怎麼可能?這太可笑了,太可笑了……”

“小姐,”流年沒聽清顧瑤琴說什麼,急聲道:“小姐,馬車翻了,車夫也傷的不清……我們現在怎麼辦啊!”

顧瑤琴深吸口氣,道:“牽上馬,川味閣就在前麵不遠,我們先去那裡。”

……

雲起沒能走出多遠,又被人攔住,顧雲卿施施然站在路邊看著他,問道:“去喝茶,還是吃飯?”

雲起腳步頓了頓,決定不理他,繞過他從一邊走。

顧雲卿歎了口氣,問道:“你是準備自己用兩隻腳走著去,還是我把你打暈了,像拎小狗似的拎回去?”

雲起再度停下,瞪著眼睛看他。

顧雲卿道:“怎麼,是覺得自己能用扁擔把那姓陳的小子敲的不知道東南西北,就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動手了,還是覺得,你那滿口胡說八道的本事,能將我也忽悠住?”

雲起忍了又忍,怒道:“喝茶!”

“嗯,真乖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 推薦自家的完結文,不要臉的說一句,多媽的文文不看番外的話,還是蠻好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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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一篇預收文,這篇完結就開——《貓咪才不是係統!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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