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國花和張秀花的成績在班裡算是墊底的,現在沒有三本了,而她們是真的上本科線都難。這倆姑娘一個壓根不想學,一個每天都很認真但就是學不進去,老師也拿她們沒辦法。
花了挺長時間排隊,看完四科卷子,周離覺得211大概率沒問題了。
一本線必過。
而前排兩個姑娘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看。
趙媽媽從後邊繞了過來,看著周離她笑了笑:“咋樣?穩不穩當?”
“挺好。”周離答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!”她又看向李楠,“楠哥呢,楠哥發揮得怎麼樣啊?”
“好著呢!”楠哥隨口道。
“喲,厲害嘛!”
“那可不,咱老李是誰呀!”
“瞧你這樣昨晚是去上網了吧?”
“考完了嘛。”
“你啊……”
趙媽媽下意識抬手欲打,楠哥熟稔的將脖子往後一縮。
趙媽媽沒打著,她笑了笑沒再追擊。
隨即趙媽媽又看向了前邊的兩朵金花,見她們的臉色,她抿了下嘴,小心的問:“發揮得不好嗎?”
兩個姑娘沉默的點了點頭。
趙媽媽便安慰道:“還沒出分數呢,考得不好也沒事的,各有各的路要走。”
兩個姑娘隻嗯了一聲。
陳國花的家裡條件挺好,覺得即便考上個專科,也希望她去再成長兩年,拿個文憑,但她自己卻不想去,她迫不及待的想進入社會、經濟獨立了。張秀花則是農村來的,家裡思想可能也比較落後,供她上高中已經挺不容易了,如果她隻考上個大專,興許她是很想去讀的,可家裡在經濟上、精神上都不支持。
兩個姑娘麵臨了人生的第一次大抉擇。
平常一有空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,兩小時前還在爭辯‘折耳根和香菜哪個才是反人類’的她們現在卻格外安靜。
失意的可不光是她們。
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,你完全沒有做好準備,就被推搡著長大成人。
慢慢的快五點了,幾個班委交流了下,作為體育委員的楠哥沒有理會他們的請示,於是他們決定在教室坐到五點半再出發去酒店,約好六點開席,時間差不多。
楠哥趴著不動,麵朝周離的方向,雙目無神。
忽然她問:“周離,快畢業了,以後肯定天各一方了,你會不會舍不得本大哥?”
“會。”
“這麼乾脆?”楠哥反倒有些意外。
“嗯。”
周離覺得楠哥是個很好相處的人,也是個極特彆的人,而且楠哥是唯一能和他聊得到一起去的人,試想如果沒有楠哥,他的高中就是完全灰暗的吧?
就是那種讀書隻剩下讀書,以後回想起來沒有任何能會心一笑或抿嘴沉默的地方,沒有任何懷念價值的高中。
現在好了,他會永遠記得在那三年的黃昏時段,自己多了個自帶天線的同桌。
楠哥欣慰的笑了笑:“其實我也蠻舍不得你的。”
說完她便想起了自己交友遍四方,小弟滿校園,於是又補充了句:“我覺得你有個挺特彆的地方。”
“什麼?”周離不解。
“因為你能懂我。”楠哥趴著說。
“……好好說話。”
“就比如我剛剛說的那些,你一點都不驚訝,也不覺得我是在癡心妄想或者我的腦回路不正常,要是彆人,表麵上不說什麼,心裡肯定在想李楠是個腦殘。”楠哥說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周離心裡默念李楠是個腦殘,三遍。
這時楠哥又說:“說來神奇啊!咱們雖然性格完全相反,但還是能尿到一個壺裡的!”
周離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