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李蘭蘭半是無奈的說不出話來。這孩子真有點傻,她與紀柔佳平時裡再怎麼稱姐道妹也是外人,怎麼比得上自己的親弟弟。
“而且姐姐你……早晚要做紀家的主母的。”李奕城靠近了李蘭蘭,以隻有姐弟兩個聽的見的聲音說道:“今天若我救了王家小姐,紀家要欠我李家一個情份,若真讓王家小姐就這麼死了,她們知道你也在場,說不定還要翻臉來怪罪姐姐呢,紀夫人對我們,可不似以前般的好了。她若是說你眼睜睜看著紀家的客人淹死了,不配做紀家的宗婦怎麼辦?你的婚事……”
李蘭蘭的麵色變了變,這一點,她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,自家這一房到底是敗落了,她明明已經出了孝,紀家卻沒有來提親事……
李奕城又要往前走。李蘭蘭左右糾結,到底是鬆了手。
就像弟弟說的,若今天在她眼前,讓紀家出了人命,紀家少不得要怪罪她,她更沒有臉麵嫁進這個家裡做主母,而……為什麼這附近會沒有下仆下,致命無人救人,李蘭蘭也心裡明白,大約都是因為她的原因,她若今天真的眼睜睜的看著王家小姐淹死,這條人命還真的就是該她背。
好在李蘭蘭也知道弟弟水性一向還好,該是不會出什麼事的。
更有一點,若這湖裡淹著的真的是肖婉兒的長女……
李蘭蘭是聽著肖婉兒的大名長起來的,那樣一位才色雙絕的女子,她的女兒也不會差就是了,若是王大小姐嫁給弟弟作妾,李家大房說不定能養出一個狀元之才,李家下一代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,到時候不需要承爵也能光宗耀祖。
李蘭蘭沒有再攔,蓉蓉也同樣沒有攔,李家姐弟你來我往的說上了這一會兒話,算著時間,一般人這個點也就差不多該淹死了,就算讓他將人救上來,姐姐的龜息功運起來,不是學醫之人,也很難看出端倪。
隻要有人目睹姐姐的“死”就可以了。
蓉蓉眼看著這被稱為小公爺的男孩子,一個猛子紮到了湖裡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湖裡
王怡真半沉不沉的飄著。
水下閉氣的功夫是江湖上極為粗淺的一種功夫,但她的龜息功又不同,運轉起來,心臟的跳動會微弱到近乎停止,脈博的跳動也隨著變弱,隻不過龜息到底同真正的死亡不一樣,隻要她的思維還保持著清醒,就不可能真正進入到心臟脈博停跳的死亡狀態,這一方麵是因為王怡真也是個武學新手,練功也沒有幾年,離真正的神功大成還遠得狠,另一方麵是徹底停掉思維是個很危險的事兒,假死本來保證的是要避免被傷害,如果真的停掉了思維,萬一敵人再給自己要害上補個幾刀,那可就真的直接邁進真死狀態了。
何況她現在在水裡,不確定的因素太多,所以王怡真打算先裝死,等被人扯到水麵了,再假死。
於是在王怡真被人一把拉住頭發的時候,悄悄的在心裡罵了聲娘,也不知道這紀家從哪裡找來的人,普通救人不都是從後麵拎脖領子嗎?怎麼這人是拽頭發的,講點禮貌不?
不過拽頭發就拽頭發吧,你倒是好好的拽啊。
這來救人的人,拽著頭發拽到一半,突然就發瘋了一樣的抽動起來,就算這是在水中,這麼頻繁的動作讓王怡真幾乎有一種頭皮要被撕下來的錯覺。
這時候還能裝死的那就真的是死人了。
王怡真睜開了眼,一手按著頭皮一手將頭發從對方的手裡扯了回來,對方似乎也沒有要同她搶頭發的意思,整個人在水中掙紮撲騰著,很快就從嘴裡冒出了一串氣泡,一副溺水的樣子。
王怡真一陣錯愕,才明白到對方是抽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