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怡真差點都忍不住眼淚了。
這小少年絕對是悶騷的典型啊。心裡這麼渴望親情,這麼擔心看重她,就不能直說嗎?嗯,算了,他還是彆直說了,王怡真想到這一次解決了李杏杏的婚事,過兩天把溫泉莊子一賣就要回鄉,又會再次扔這弟弟一個人在王家,心裡越發的覺得對不起王正清了,還不如當不知道。
這樣想著王怡真便抽出了袖子裡的東西,遞給了王正清:“拿著吧,以後彆做這樣的事了。”
王正清將東西接到了手裡,看清楚了才全身一震,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。
王怡真給了他的是古琅軒那張“肖婉兒”的畫。古琅軒每年一張肖婉兒的作品拍賣,前麵幾年都是真的,後麵銀月姨娘將錢用儘了,王正清也長大了,便開始換上了他的仿作,隻是名氣已經打出去了,也沒有人想到會是假畫。
古琅軒的案子雖然並沒有結,但是這畫卻已經擼清楚了,是李言義從古琅軒拿走又被大虎偷了的,李言義的罪名本來就是殺人為重,也沒誰真的計較他偷了什麼,就算計較到最後,也還是要事實清楚失主啊。所以銀月姨娘找王怡真哭訴,王怡真就通知了楊顯忠,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證物,楊顯忠隻當是王怡真想快點將畫作拿回賣掉,也就給了她,但其實這畫作最好是直接燒掉,要不然隻要存世一天,王正清做假的事就有可能揭穿。
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,王怡真突然聽到一句輕聲的“謝謝”,抬眼看了下王正清,對方一副我完全沒有開過口的模樣,要不是這裡也沒有彆人,她幾乎都會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。
其實王怡真也知道,像這樣被官府收走了的證物,若是沒有點關係,極可能便要不回來了的,也許是經手的人收了,甚至賣了的也有,無論是王正清還是王家,實際上如今都沒有上得了台麵的人,能讓大理寺去討這份人情,所以這畫能拿了回來,王正清實在是該多謝王怡真的。
但是王正清一副“我沒開口”的樣子,王怡真就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回一句“不客氣”了。想想權當沒聽見吧,省得將這悶騷型小少年惹得急了。兩個人難得氣氛這麼好,不吵不鬨的,王怡真便大起膽子來試探的問道:“你說今天大理寺有人去學校找過了你,是為了古琅軒的案子?對了,是不是問那可兒的婚事之事?”
古琅軒的掌櫃一家,同樣也是放奴籍的仆從,按理來說也是良民了,但其實這樣的人家同舊主還是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,光是經營著鋪子,就不可能無關,官府前段時間拿到了李言義,這兩天找到王正清也算是正常,因為王正清如今是王家唯一能正常接受上門盤查的男丁,若不然隻怕還會問到內宅銀月姨娘那裡去呢。
“是不是你這裡有什麼線索或情報?”王怡真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王正清搖頭,“那掌櫃一家是母親舊仆,當初就已經放了籍了的,這些年來也一向隻管經營鋪子,為人也算本份,但同我們並不親近。”
王怡真多看了他兩眼,王正清這小少年,話說的很真誠。但是……
他沒有說實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