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怡真揭起的床上這塊蠟油,就是在火災之中燒儘的一根蠟燭,而在這攤蠟燭油的底部,凝住了一張紙張的一角,王怡真讓大家看的,也正是這個紙角。
“蠟油遇火則化,一般來說,其底部凝固住的東西應該是他當時擺放時的物品,當然,正常是沒有人會將蠟燭擺在滿是布帛的床上,下麵再墊一張紙的,這簡直是怕火燒不起來嗎?不過也正是如此,倒可以推測出當時的情況了。”王怡真說道。
“是什麼情況?”丹陽郡主問道。
“當時永明縣主正在看一封書信。”王怡真說道。
“那時候很可能已經深夜,丫環已經睡著了,永明縣主才悄悄的起來看這封信。因為她並不想讓丫環發現她看這封信,所以她才將蠟燭移到了床上,甚至可能因為被怕發現,她用被子罩住自己和蠟燭,來遮掩燈光,在床上讀信。”
“隻有這樣,光才不會透到外間去,隻有這樣,她才會第一時間吸入了過量的含有香粉的空氣,而引發哮喘。也隻有這樣,她才會因為發病而失手掉落了信和蠟燭,引火燒身,那蠟燭壓住了信紙,登時就讓這信燒了起來,不過信隻燒了大半,被壓在蠟燭下麵的這一角,卻又被蠟油凝固住了,才使得整封信唯獨這一個角落沒有在火災中被燒成灰。”
王怡真指著那塊蠟油,此時正被太子拿在手裡,反複翻看,頭上抬頭紋都皺出來了。
“大家怎麼隻看那塊蠟油?就沒有人學著我之前聞一聞嗎?”王怡真看太子看得如此仔細,便鼓勵道:“聞一下啊,聞一下就能聞到,那塊蠟油上很明顯有梅花香氣,也就是說,這塊蠟燭就是永明縣主出事的原因,所以說,這場火災還真的就是永明縣主自己燒起來的,因此丫環在外屋睡著,並沒有發現到屋內的情況,也就是說,我們現在隻要弄清楚永明縣主看的這封信是誰給的,以及這塊梅花蠟燭的來曆,就可以知道害了永明縣主的人是誰了。因為那個凶手至少留有兩個破綻,第一就是蠟燭,對方一定是與永明縣主常常來往之人,知道她會對梅花香過敏,所以才會在蠟燭中摻雜大量的梅花香粉,而這蠟燭一定是早就備好,特意給永明縣主準備的。第二則是那封信,這封信一定要麼對永明縣主極為重要和機密,對方知道她必定會半夜爬起,一個人偷偷的看,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和發現。所以對於永明縣主來說,信是重點,蠟燭隻是附加,可是對手凶手來說,蠟燭才是凶器,信隻是附帶。但兩者都與凶手有關,因為凶手至少要篤定永明縣主必然會看信,才能確保她使用蠟燭,想查出凶手的身份,就一定要著落在信和蠟燭之上,信,我猜應該是她今天拿到的,否則如此重要的信,她不會放著兩三天不看,非要拿到遊園這日來看,而這蠟燭之物,永明一個縣主不太可能會隨身攜帶,那丫頭,關於這兩樣物品,特彆是蠟燭,你有什麼印象嗎?”
永明縣主看信連丫環都要背著,隻怕信的事,丫環並不一定清楚,否則也不用她半夜罩被窩偷看了,但至少蠟燭之物,丫環該是知道的吧?
王怡真這樣一說,丹陽郡主立刻就喊道:“紅裳,縣主身邊是哪裡來的那信?”
那丫環的眼神就看向了王怡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