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怡真想了想說道:“從明天開始,姨娘就暫時先住到獻國公府去吧。過兩天陶莊頭就要上京了,你住在濟寧伯府,以姨娘的身份怎麼好嫁人呢?以後這個家中就沒有銀月姨娘了,你重新取一個名字,等陶莊頭回來,就給你們辦婚事。”
以前失了些什麼書,王怡真不追究了,用人不疑的是她,銀月姨娘背叛了,她當領導的也不是無責,可是如今卻是疑人不用,銀月姨娘不得她信任了,那就不能再接觸到她身邊的重要物品,當初千多本書都搬了回來,放在銀月姨娘那邊,王怡真若是大張旗鼓的再往自己這邊搬,一來是她住的院也沒有條件足夠的地方,二來反倒引人懷疑。銀月姨娘同陶莊頭的婚事,她之前是認真考慮過的,當時是心疼兩個肖婉兒的舊日心腹,為守著主人家的遺孤幫出了犧牲,如今卻又有可能全不是這樣美好的劇本,那麼將兩個人打發離開濟寧伯府,同樣不難。
以前王怡真是覺得這個世界的世道是不些不人道的,好好的姑娘家隨人買賣,一旦為奴為婢,便將人分做三六九等,命運全不受自己控製。但事情落到她身上,她才覺得這規矩也算有利有弊,至少如今她想處置銀月姨娘,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,若今日的事換成了身份比她要高的海氏,那恐怕想妥善應對,就得好幾百萬字的宅半了。
因此這世上的人,才個個愛權奪勢,為的都是想作拿捏彆人命運的人,而不想自己的命運被人拿捏住。
王怡真話音剛落,銀月的臉都嚇的沒有血色了,驚叫著撲了過來道:“夫人,您,您是要趕我離開?”
“這怎麼可能呢?”王怡真不太走心的安慰道:“我是真的覺得你從濟寧伯府往外嫁不好。”
“是……是不是伯爺說了什麼啊?”銀月姨娘著急的解釋道:“我知道伯爺對我有誤會,夫人……您聽我解釋啊,當初伯爺在外麵流連青樓,夫人覺得他靠不住,又覺得我貼心,因此日日裡彈琴作詩,隻同我在一起,倒讓伯爺誤會是我……但我真的沒有勾搭夫人,同伯爺爭寵之意,真是夫人信任我,將照顧少爺的重責交給了我。求夫人不要趕我走,我若走了,誰來照顧少爺呢?”
王怡真倒沒有想到銀月還挺敏銳,這麼一下就想到王仕連那裡,於是試著補救道:“同父親有什麼相關?今日父親找我要錢,被我拒了,我們還沒有好好說什麼話呢,他也並沒有說人……”勾搭女主人……這話題要不要這麼勁爆啊,啟聖帝那裡疑似有個太監梅妃,肖婉兒這邊還有個同男主子爭寵的小妾,她的人生能出生,也算是個奇跡了。“是陶莊頭,我答應了要將你嫁他,自然就要做到了,說起來你們也為母親付出了不少,正清前麵十多年,多虧了你的照顧,他如今是大孩子了,過兩年我再給他選一房媳婦,就讓他好好過日子,你們……”王怡真說到了這裡,突然心中一動,溫柔笑道:“你們以後雖然天南海北,再不能見麵,但我畢竟隻有這麼一個弟弟,以後有很多事,我也隻能仰仗他來幫忙,如今諸王爭位,自古富貴險中求,大家都要討好我,也一定會恩及正清,到時候哪怕真的未能成事,我也會努力保他性命,不會像李後對大房老爺一樣,不管不顧的,我會照顧他的。”
銀月姨娘聽了這話,整個人都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。
以前王怡真拿著書,幾家來求的時候,她是很不耐煩的,多次對銀月姨娘說過,不想沾惹到這些事中,銀月姨娘也是很同意的。可是如今王怡真竟然漏了口風,想要站這奪嫡的隊伍了,王怡真若要站隊,那麼王正清這“唯一”的弟弟便成為了她的弱點,一定會受人拉攏和算計,到時候若出些什麼意外,那王怡真救的及時,也真的是“隻能”保住她性命,若救不及時,怕是人沒了,都沒有地方去講理。
銀月姨娘滿臉的驚懼,而且王怡真的意思,不僅說她要將王正清拉入到奪嫡之戰中,更是要她遠嫁到並州,再不回京。
銀月姨娘脫口喊道:“不是的,正清少爺他……他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