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性本為複雜,難以捉摸,本性難改。
甚至來說,本性是不能改的。
放眼自打有人類以來的世界上,至始至終都沒有改過的唯一惡習,就是鬥爭。
甚至乃說,即使是世界還並不是被人類統治的時候,還是那幫野獸怪物的時候,這個世界就有著源源不斷地紛爭。
唯有紛爭,唯有暴力,唯有不停地殺戮,才能滿足一個個生物種類內心的貪欲。
無論是人,是動物,乃是昆蟲一類的生物,本性中都帶有欺弱怕強,征服異物的衝動與念想。
在浩瀚的上萬年曆史中,這一個陋習從沒有改變過。
縱觀人類的發展史,說白了就是一場戰爭的發展史。
一個個文明的結果,其實都是戰爭的結果……唯有戰爭,才能讓更強大的人統治這個世界:唯有戰爭,才能將世界分出三六九等。
所以,嗜戰的這一個習性,沒有人可以改變。
即使曆史車輪下,多少人因為‘戰爭’而死掉了,使得整個時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……可是悠悠歲月過後,人們都會忘記這段傷痛,精神飽滿地重蹈覆轍。
但其實——‘戰爭’無關對錯。
許多人發動戰爭,隻是當時場景下,人們出於各種利益的考慮,最終所做出來的不同抉擇。
他們可能是自私,可能出於自我民族考慮,可能是本能地保護自我……但是,誰會為對方考慮呢?誰會為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考慮呢?
當複雜的利益糾結在一起,那麼追根溯源起來,‘正’與‘邪’,其實都是無稽之談。
你贏了,你可以把自己形容成‘正義’。你敗了,你的對手就會形容他為‘正義’。
同樣的,那些在街頭欺辱彆人的頑劣孩子,他們心中哪有什麼‘正義’與‘邪惡’?
他們隻是頑皮,隻是覺得好玩,隻是在捉弄彆人時享受到那短暫的快感,可以跟同學朋友耀武揚威的快感。
即使被一些看似‘公正’的大人給抓到了,也是簡單的批評教育就完事了。
可是,本性難移的他們,在短暫的沉默後悔後,會很快恢複成原來的樣子,繼續欺淩。
想要擺脫他們的欺淩,唯一的辦法,就是站起來反抗。
換言之,就是想他們對付你一樣的辦法,來對付他們。
‘軟的怕硬的,硬的怕不要命的’——這是永遠不變的道理。
可惜,年幼時候的穢蛇……或者說,年幼時的李苦,並不懂得這個道理。
那時候的自己,麵對一群群人的欺淩與手腳,隻知道怯弱與躲避,完全不敢站起來反抗。
那時想著,如果站起來反抗,會被打得更慘吧?因為自己什麼都沒有。沒有朋友,沒有夥伴,沒有家人……唯一的家人,還是一個殘障的媽媽,什麼都不懂。
甚至,這些人連自己媽媽也欺淩過。
穢蛇閉上眼,回想起了那次媽媽被欺淩的畫麵。
當時的自己,在雨中校園外的小路上,被那麼一群人圍繞著暴打著。
他們七八個人,每個都打著雨傘,圍繞在李苦的四周。而唯獨李苦沒有傘,倒在地麵如同一條狗般,任由他們踩踏。
他們戲謔的神情,玩弄的眼神,完全不把李苦當成一個人。
雨聲夾雜著他們的嗤笑聲,貫穿進了李苦的耳朵中,宛如魔鬼的笑聲般,將他推向死亡的深淵。
這時,李苦的母親來了。
這個殘障的母親,雖說腦子和思維都不正常,但對於李苦的母愛,卻是一直深刻的。
以往,李苦媽媽連學校在哪都不知道,但唯獨這一次,因為下雨,著急忙慌地給李苦送傘來了。
可是,在這半路上,就看到了李苦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暴打著。
母親不顧一切地衝過去,抱住了李苦。
原以為,李苦看到母親時,以為四周這些頑劣分子應該會收手的……畢竟,他們隻是一些青春期的孩子,而孩子對於年長的人,終究是有一絲的畏懼的。
可是,萬萬沒想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