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宋修閱迷迷糊糊醒來,摸到枕頭下的手機看了一眼,已經是早上9點。
房間裡窗簾的遮光性很好,外麵的陽光透不進來,所以房裡的光線仍舊昏暗。
宋修閱伸了個懶腰,抱著薄被在床上翻了個身,身旁早已不見陸睢的身影。
房門突然被打開,外麵的光線照進來,宋修閱睜開眼,伸手在眼前擋了下,看見陸睢穿戴完畢地走進來,看樣子是準備出門。
“起床嗎?”陸睢扣上領口最上麵的一粒紐扣,簡單叮囑,“白天儘量不要睡,否則晚上還是會失眠。”
“嗯……我知道,馬上起來。”宋修閱剛睡醒,聲音帶著些慵懶的沙啞,雖是這麼答應,卻沒絲毫想爬起來的意思。
躺在床上的青年,被子橫斜在腰部,他穿著一條短褲,沒有意識地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,皮膚白嫩,曲線流暢,令人無法不往上聯想上麵的腰該有多細多軟,足夠令懂得欣賞的人血脈僨張。
陸睢隻看了兩眼,便感覺嗓子發乾,不露聲色地移開目光,對賴床的宋修閱說:“我煮好了粥在鍋裡,布丁我已經喂過了,你起來記得把早飯吃了。”
宋修閱在國外生活兩年,沒有吃早餐的習慣,但陸睢都幫他把早飯做好了,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躺下去,從床上坐起來,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,道了聲謝。
“你要去上班了嗎?你陪我折騰到快天亮才睡,不困?”宋修閱把腿縮回被子裡,捂著嘴又打了個嗬欠。
陸睢挑了下眉,反問:“折騰?”
宋修閱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,有些臉熱。
他昨晚還以為陸睢會對自己怎麼樣,結果沒想到,陸睢隻是提議看電影。兩部老片子,他瞧陸睢看得倒是挺津津有味,而倒時差的自己隻看到第二部開頭就忍不住睡了過去。
宋修閱掀開被子下床,拿起一條家居褲套上,說:“你淩晨也很晚才睡,不如上午在家休息吧?你是BOSS,應該不用請假吧?”
陸睢哪裡是很晚才睡,而是根本睡不著,牆上投影的電影畫麵他無心觀看,注意力都在躺在他身旁睡得香甜的青年身上。
恨不能把人撈進懷裡,把他狠狠親醒,再質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狠心。
陸睢對著穿衣鏡打領帶,不鹹不淡道:“以前也經常在辦公室通宵加班,第二天還是正常上班,習慣了。”
“這麼辛苦。”宋修閱由衷佩服,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看他打領帶,“對了,我等下要回宋家老宅,晚上就不一定回你這裡了。”
“我已經和母親打過招呼,下午我會提前回來,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。”陸睢打領帶的手頓了下,從打好的領帶結中抽下領帶,束緊之後移到領口中間。
他打的是溫莎結,不過打的有點歪了,調整了幾次似乎都不太滿意,眉峰微微皺起,鏡片後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不耐。
“一起回去?其實不用那麼麻煩,你上班忙的話,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。”一起回去,那得多尷尬,想想都覺不自在,宋修閱又說,“而且,我還想去探望一下我爸媽。”
宋修閱的爸媽,自然是養了陸睢二十年的陸家夫婦。
“回去看望長輩,怎麼能說是麻煩?況且陸家那邊,爸最近做了個手術,需要靜養,媽在醫院陪他,等過兩天我再和你一起去看他們。”
宋修閱聞言有些心急:“什麼手術?嚴重嗎?”
“正常的治療,沒有大問題,不用擔心。”陸睢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鏡子裡。
陸睢說的滴水不漏,宋修閱沒了反對的借口,隻得答應:“那好吧,我等你回來。”
陸睢沉默地再次扯下自己的領帶,重新開始打,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垂下一綹在額間,莫名有一絲狼狽之感。
宋修閱想起兩人剛結婚的時候,陸睢在宋老爺子的安排下開始進入航遠高層,二十歲的青蔥少年剛換下校服,就穿上了正裝,那時候也像現在這樣,陸睢的領帶總是打的歪歪斜斜,每次都是宋修閱幫他重打。
而現在,宋修閱暗中掐了一下自己蠢蠢欲動想幫忙的手指,沒有動作。
陸睢的耐心終於用儘,領帶鬆鬆垮垮係在領口,被他一把抽下來扔到腳邊的衣筐裡,看樣子是不打算係了。
宋修閱心裡發笑,見陸睢黑著一張臉出去,忙追上去,故意問:“不係領帶上班不會顯得不莊重嗎?”
陸睢腳下一頓,轉過身看著幸災樂禍的某人,墨綠色的眸中泛起羞惱的波瀾。
宋修閱咳了一下,鎮定道:“我是說,需要幫忙嗎?”
“嗯。”陸睢從鼻子裡給出淡淡的回應,臉色稍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