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。”宋修閱拍拍手接過一杯。
為什麼不喝,他花了半個小時磨的咖啡豆,可不能都便宜了資本家。
“不怕喝了睡不著?”陸睢饒有興味地問。
“睡不著也不用你管。”宋修閱抬頭不屑地睨了陸睢一樣,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
可咖啡剛剛入口,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口腔的每個味蕾,宋修閱被咖啡的苦味弄得眉頭皺成一團。
“這麼苦?你不放奶和糖的嗎?!”五官清秀的青年,表情有些猙獰,隻差氣成河豚。
今晚的陸睢是存心要整他嗎?
陸睢搖搖頭,輕笑了一下:“對不起,我忘了。我喝咖啡從來不放奶、糖。”
因為咖啡的苦澀恰恰可以掩蓋心中的苦澀。
在國外兩年,都接受不了純咖啡的宋修閱有些崩潰:“家裡有砂糖和牛奶嗎?”
“有。”陸睢放下杯子,紳士地幫宋修閱找出他需要的東西,然後問,“要多少?”
“兩勺糖,不,三勺!”太苦了,他需要糖來拯救他麻木的味蕾,“奶也要雙份。”
“糖和奶加多了,反而會掩蓋住咖啡本身的香氣。我這罐咖啡豆可是正宗藍山。”陸睢滿眼不讚同,可還是依宋修閱的意思往他的咖啡裡加糖和奶。
“同樣是苦,可比起咖啡,我還是更喜歡中國的茶。”宋修閱拿小銀勺攪拌自己的咖啡,嘗試喝了一口,眉頭舒展開,顯然是這次的味道比較合他的心意。
陸睢眉梢一挑,側頭看他:“兩年在國外,都沒習慣咖啡的味道,看來還是國內適合你的生活習性。”
宋修閱舉起杯子,哂了一聲:“我在國外,可喝不起這麼好的咖啡。”
這句話令兩人同時陷入沉默。
陸睢知道,宋修閱是憋著一口氣去的美國。
除了第一年的學費,之後再沒花過宋家一分錢,哪怕是阮秋瑩私下塞給他,他也沒用過。
他除了擔心和心痛,也彆無辦法。
布丁本來在陽台上打盹,忽然睜開眼看見客廳裡兩個主人正端著杯子喝東西,“喵嗚”一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,然後朝著兩人小跑過去。
它以為兩人是背著自己在偷吃好吃的,仰著頭“喵嗚喵嗚”地嬌聲叫著,那急切的樣子好像在說“快給我嘗一口”。
宋修閱蹲下,試探性地把杯子伸到布丁麵前,布丁吸著粉紅的小鼻子聞了兩下,立即嫌棄地往後退,然後用小爪子瘋狂扒地做出刨沙子的動作。
宋修閱忍俊不禁,抬頭朝陸睢取笑道:“你看,不僅僅是我,連布丁也不喜歡你的咖啡。”
陸睢淺笑著搖了搖頭,甚是無奈。
宋修閱逗完貓站起來,忽然想起一件事,“對了,學校馬上校慶了你知道吧?”
“嗯,知道,怎麼了?”
宋修閱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問:“學校想邀請你去參加校慶當天的活動,你有空沒?”
宋修閱的話說的又急又快,就好像怕陸睢有思考的時間一樣。
陸睢淡定地看他,“怎麼是你來問我?你今天回學校見到誰了?”
陸睢了解宋修閱,他不是喜歡管這種事的人。
宋修閱也很淡定地解釋:“林教授是我這次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,他以前不也是你的導師嗎?然後他就讓我問問你。”
陸睢眸色一深,含笑問:“你和林老師說我們的關係了?”
宋修閱本來不想管這事,但方淮這廝已經不懷好意地把他的身份說了出來。
林教授又再三囑咐他,請他幫忙和陸睢轉達一下學校的意思。
方淮這個人宋修閱可以不屑一顧,可林教授畢竟是他的指導老師,這個麵子他不能不給。
不知道為什麼,陸睢看上去心情好像更好了。
宋修閱轉過頭,支支吾吾道:“嗯,說了,你到底去不去啊?”
反正陸睢也不知道,方淮和林教授是怎麼介紹他們倆人的關係的。
若是真的由方淮向陸睢轉達校方的意思,陸睢如果出席了校慶活動,彆人一定會以為方淮和陸睢的交情頗深。
可宋修閱就是看不慣有人有染指陸睢的企圖。
“那你想我去嗎?”陸睢放下咖啡杯,欺身過去,不答反問。
宋修閱自然是想陸睢過去的,不為彆的,就為了打方淮臉。
“你自己想去就去,不想去就不想去,和我有什麼關係!”
宋修閱一口氣喝乾咖啡,把杯子扔進水槽裡,回房睡覺。
陸睢看著宋修閱的背影,無奈地揚了下唇角,還是這麼口是心非。
作者有話要說: 陸總以為自己媳婦向外人介紹自己是用“我的愛人”。
萬萬沒想到,宋宋說的是“給我家打工的”,陸總還是太年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