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例還是五分鐘的戰鬥澡,洗完澡的青年渾身都帶著一股清爽的氣息,上床鑽進了薄薄的空調被裡。
他乖乖地平躺在陸睢身邊,雙腿安分地並攏伸直,手交叉放在胸前,隻占據了床上一個小小的位置,眼睛望著天花板,聲音安詳縹緲:“陸睢,現在可以談了嗎?”
“嗯。”回答他的是陸睢寬闊的背和漫不經心的鼻音。
宋修閱從被子裡伸手過去輕輕拉了拉陸睢的衣角,“你不轉過來怎麼談啊……”
結果陸睢還真就乾脆地翻身轉過來了,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躺在身下的青年,麵無表情:“轉過來了,你說。”
“……”靠,這種體位,怎麼有一種成了待宰羔羊的感覺?!宋修閱屈肘撐在床上想坐起來卻被陸睢單手按住了肩膀,進退不得。
“說吧,我聽著。”
“……陸睢,”你就非要用這種不對等的姿勢交流嗎?!宋修閱縮了一下腳指頭,餘光觀察著陸睢隨時可能變化的臉色,“就是……我已經租好了房子,決定從你這裡搬出去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原因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已經說了啊。”
陸睢眸光沉沉,低下頭盯著青年,“我要聽真正的原因。”
宋修閱把頭轉向一邊,悄悄挪動身體,想從旁邊溜走,卻被陸睢提前看破了意圖,兩隻手被拎著重新回到了男人身下。
果然!在床上進行談判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!
“你覺得你的這些蹩腳理由能說服我嗎?”
青年猶豫了一下,認命地搖了搖頭。
“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,否則……”
開什麼玩笑,當然不能說真話!
青年不等他說完威脅的話再次堅定地搖頭拒絕。
“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?”陸睢聲音低沉。
青年微微皺眉遲疑了一下,然後才搖了搖頭。
陸睢沒有繼續問,心頭一刺,壓著宋修閱吻了下去。
這個吻來的猝不及防,宋修閱還沒來得及守住牙關就已經被人長驅直入,兩個來回之後,對方靈活的舌尖在他唇齒間攻城略地,城門徹底宣告失守。
靠靠靠!難道要靠出賣肉體才能獲得自由嗎?這代價也太……少兒不宜了吧!
這是宋修閱回國之後兩人之間第三次接吻,前兩次都是衣衫整齊,點到為止,可這次就不同了,地點換成了床上,很有可能一不小心,天雷勾地火,演變成“上床”!
尤其他們兩個還都是沒開過葷,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兒,這他媽誰頂得住!
男人的手順著青年寬鬆的睡衣下擺伸進去,貼著身下人骨肉勻稱的軀體四處遊走,偶爾失控的力道揉捏得青年四肢百骸像被電流擊過,帶來一陣陣頭皮發麻,他為自己身上被男人勾出來的反應羞惱,想出聲抗議,卻被男人霸道地堵住了唇舌,逸出口的便隻剩了一兩聲細若蚊蚋的呻、吟。
宋修閱感覺自己腦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,就像是被潮水衝上岸無法翻身的魚,被太陽炙烤得渾身都快熱得爆炸了,趁著自己神智還有一絲清明,他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,然後憑借一股蠻力推開了壓在他身上的陸睢。
脫離了控製,宋修閱立即手腳並用從床上爬起來,抱著枕頭擋在胸前,以防備的姿態,啞著嗓子控訴:“……你太過分了!”
然後,兩人沉默地互相盯了足足有一分鐘,房間裡靜得隻能聽到兩人從急促漸漸到平緩的呼吸聲。
陸睢以商人精明的視線掃過宋修閱俊秀的眉眼,青年的臉上還有未消的紅暈,多少讓陸睢的心情好了點。
“我該高興你比以前有進步嗎?至少這次不是不告而彆。”陸睢舔了下嘴唇似在回味,終於鬆口:“你要搬出去,可以,但是我有兩個條件。”
宋修閱心中一喜,怕陸睢反悔,連忙點頭同意,反應過來又十分懊悔。
他一個成年人,想決定自己的來去為什麼還要答應陸睢的條件啊?太喪權辱國了吧!
陸睢慢條斯理地往下說:“第一,周末你要回到這裡和我一起過,第二,分居的事到你從A大畢業後為止。答應這兩條,你就可以暫時搬出去。”
開什麼玩笑?如果答應了這兩個條件,那他搬和不搬有什麼區彆?
宋修閱低下頭吸了一口氣,死死攥著枕頭,“陸睢,你不要為難我……”
“當初我們的協議中是怎麼寫的,你的責任和義務是什麼,你如果忘了,需要我把協議拿出來再給你溫習一遍嗎?”
陸睢靠過去抬起青年的下巴,聲音微冷:“阿閱,這已經是我忍讓的極限了,不要再試探我的底線。”
……
最後,宋修閱還是答應了陸睢的條件,得以搬出來。
他給自己找的借口是,做人要有契約精神,就算想反對不平等條約,也得等協議失效的時候。